林雨桐悄悄歎氣,越是不重視教育,榮安隻會越來越窮。沒幾年,榮安修高鐵和高速公路,甚至機場,被占用農田賠償,許多農民有了錢,這些不念書的孩子人手一輛摩托車,打架鬥毆每年都要死好幾個,喝醉酒摩托翻車死幾個……
在雲嶺省是出名的“民風彪悍”,去省會城市租房,人一聽老家是榮安的,都不願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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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到家,“奶,我大伯和姐呢?”咋天都黑了還不回家。
“你姐說要回學校,大伯送她去市裡。”林大伯怕閨女受委屈或者想不開,打算在市裡陪她幾天。
“這樣也好,去她二叔家住幾天,等她情緒穩定再回來。”伯娘想得挺簡單。
林雨桐一頓,林老二會讓大伯免費住幾天?她記憶中,林家人就沒有誰能在他家過夜的。送陽子上高中那年,辦完入學手續時間晚了沒車回來,奶奶和大伯上門,受不了兩口子臉色,最後出去住招待所。
果然,喬大花臉一垮,“可拉倒吧,他是兜裡沒錢還是大街上招待所全倒閉了?”
伯娘訕訕的笑笑,不敢順著說小叔子和弟媳婦的話,隻是擔心的看了侄女一眼。
雨桐不止不生氣,還跟著點頭,“對,咱有錢住招待所,有熱水還能洗澡,去他們家乾嘛。”
喬大花知道她徹底死了回城的心,也隨她說。隻是想起自己最得意的兒子,又氣又恨。“要沒老娘,沒你大伯供他讀書,現在還不知在哪塊地裡刨食呢!”
“咱們大梅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這二叔也不聞不問,哼!以後有本事也彆回來,回來老娘得吐他幾口唾沫,大學學的就是忘恩負義嗎?”
伯娘見雨桐還在,“媽,我去打洗腳水,累了一天洗洗早點睡吧。”當著孩子麵說大人不是,這不為難孩子嘛。
當然,林雨桐還巴不得奶奶多罵幾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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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哥哥和姐姐都會回來。雨桐摸摸兜裡零花錢,到鎮街上買了三斤豆腐和一袋蒸肉粉,村裡有人殺豬,回去順路買幾斤,配上新鮮土豆,做粉蒸肉特好吃。
想想就流口水。
提著豆腐,穿過街道,再穿一個夾道是最近的路,能省五分鐘。
剛到夾道口,忽然聽見嘈雜聲,伴隨著“劈裡啪啦”扔磚頭和甩鐵棍的聲音。小鎮青年打架是常事,她不想多管閒事,剛要退回去準備繞路。
“沈浪這小子骨頭還挺硬,上次單挑咱們七個,差點把老子腿弄折,這次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
“是是是,維哥也是這麼說……放心。咱們二十幾個弟兄,夠他喝一壺的。”
林雨桐皺眉,二十多個打一個?這鎮上應該隻有一個叫沈浪的吧?
“沈浪,維哥來了一個星期,就你不去拜山頭,啥意思?不給咱維哥麵子?”
林雨桐的角度也看不見,隻聽見一把桀驁不拘的聲音:“不好意思,長這麼大我隻拜過死鬼媽。”
原來,他母親去世了?
這句話顯然激怒了劉維,他一腳飛踹,隨著實肉發出的“砰”聲,雨桐還聽見抽氣聲。可以相見,落單的沈浪肯定被踹得不輕。
這個年紀的少年正長個子,容易缺鈣,骨頭脆得很,會不會……雖然跟他沒啥交集,但終究是同班同學,眼看著他被打傷打殘,林雨桐不是這種人。
她提著豆腐,撒腿就跑。
穿過街道,順著河邊跑幾步就是鄉鎮派出所。
沒一會兒,兩名年輕警察站夾道口,“喂,那邊是什麼人尋釁滋事?想吃牢飯了是吧?”
“維哥警察來了!”
“走!姓沈的你給我等著!”
最終,一群年輕人還是罵咧著走了,警察也懶得進去,見人走光就回了所裡。今兒是報案的人說二三十人打一個學生,要不是怕出事,誰也懶得管。
經這麼一出,林雨桐也不想再抄近路,從大路回家去了。
半小時後,一個穿白襯衫的少年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鼻血,仰頭將猩紅的血液倒逼回去,一瘸一拐出了夾道。
“啥?林樹梁你有種再說一遍。”
“沒……沒……就是當時那麼多人,我……你放心,這次學校考得好,教育局會發獎金,我全交給你。”他拍胸脯保證。
“獎金不也是家裡的錢?你居然敢給她一千塊,你吃屎了嗎?”
林樹梁低著頭,自己怎麼說也是一校之長,她一個幼兒園老師哪來的臉罵……拳頭緊了緊。“我看著她奶好端端的,肯定是借機教唆她訛咱們,好補貼老大和老三。”
陳麗華頭腦簡單,成功把槍口對準婆家人,“你們那一家吸血鬼,我他媽倒八輩子黴才嫁給你……一年四季隻知道問咱們要錢,咱們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警告你,再敢跟他們囉嗦,我就帶雨薇回娘家!”
滴個隆冬滴個隆冬,林雨桐顛著腳步走到班車站。
這時候的陽城隻是一個普通的內陸城市,沒有地鐵不通火車,去哪兒都隻能倒騰汽車。班車站人來人往,大包小包都指著幾輛少得可憐的中巴車。
好在買票還不用身份證,她迅速的選了一趟中午十一點的,回到縣城正好有車去鎮上,不用等太久。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在下午六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