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厚道,也不會專門跟人屁股後頭盯著,張靈芝和秦天一也好說話,多個一兩二兩的都當秤頭送人,名聲傳出去,上門的人越來越多,尤其寒暑假,簡直果客如雲。
連帶著舅舅養的走地雞野兔孔雀啥的,一天也能賣不少出去,愁的是生長周期太長,養不出那麼多。但他重質量,不拿飼料忽悠人,“白雲山”這塊名片倒是越做越響亮。
“桐桐瘦了,瘦了,得多吃點兒補補,彆跟外頭那些女孩子學,瘦不拉幾哪兒好看了。”喬大花摸著孫女的手,又是心疼又是氣惱。
雨桐知道她眼睛不好,特意湊過去,“哪兒瘦了,奶看我臉黃不黃?眼睛亮不亮?我健康著呢!”
“死丫頭,就你會說。”喬大花在她臉上捏了捏,這才回頭跟沈浪打招呼,一模一樣的話再來一遍。
沈浪:“……”
但心裡就是覺著暖暖的。
沒一會兒,隔壁大丫幾個聽見,也蹦蹦跳跳跑過來,“姐,沈浪哥哥!”
頭發又黑又亮,白白淨淨,精致的五官,穿著漂亮的小裙子,跟洋娃娃似的。林雨桐哪還能把她們跟當年那群麵黃肌瘦的小可憐對上號?
可以說,張秦兩家人的巔峰顏值就在她們身上,任何一個單獨拎出來都比所謂的小童星漂亮。而且,她們不止皮囊漂亮,秦天一和舅舅截然不同的氣質熏陶下,她們養成一種獨特的氣質,放人堆裡也是百裡挑一的。
林雨桐恨不得每個親一口!
沈浪看她“垂涎三尺”,忍不住也輕笑出聲,孩子再好也是彆人的,要自己家的也……他的耳尖紅了。
忙不自在的彆開視線,看向門口的英俊男人,“舅舅。”
張靈坤笑笑,在他肩上猛地拍了兩把,“身體沒荒廢啊,明兒正好跟我乾活去。”言談間是自然而然的親近,仿佛本就是一家人。
沈浪很喜歡這種感覺,正要說話,忽然聽見雨桐問:“舅舅乾啥活?”
張靈坤眨眨眼,“噓”一聲,“明天你就知道了。”
話音方落,五丫舉起胖胖的小手,“我知道,爸爸要去捅馬蜂窩!”
雨桐一驚:“真要燒蜂子?”榮安土話,蜜蜂也叫蜂子。
張靈坤點點頭,“你們回來的正好,明晚有葫蘆巴吃。”
林雨桐知道,葫蘆巴也是土話,指的是蜂窩裡的蜂蛹,從蜂窩裡掏出來橄欖球形的蜜蜂蛋,小小的,米白色,富含滿滿的蛋白質,用油炸了又香又脆,是真正的高蛋白野味兒。
這年頭在城裡有錢也買不著,陳家坪的野生蜂窩不多,即使有也早被人掏空了,沒想到舅舅還能碰到,全家人都大喜過望。
“爸爸爸爸,割了蜂蜜還能蘸糍粑吃,糯糯的,甜甜的。”五丫舔舔嘴唇,猛咽口水。
眾人大笑。
“小丫頭隻知道蜂蜜甜,那葫蘆巴可好吃一萬倍呢!”
五丫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轉,“好叭,那我也吃葫蘆粑粑,要很多哦爸爸。”
這副小模樣,連沈浪也繃不住,在她頭頂揉了揉……嗯,沒她姐的軟。
“舅舅彆急,讓外婆給你們縫兩套衣服,小心被蟄。”農村裡三歲小孩都知道馬蜂窩不能捅,馬蜂蜇人可不是鬨著玩的,輕則紅腫熱痛豬頭臉,重則小命不保。後世這樣的新聞不少,為口吃的丟了命真不值。
“沒事,我引壩塘邊,這玩意兒怕水。”
林雨桐一想也對,陳家坪有座大壩,先把馬蜂引走,再返回去燒蜂窩……誒,等等!
“舅舅會引馬蜂?”
張靈坤淡然一笑,“以前在野外為口吃的,啥都學會了。”
林雨桐大喜,眼睛裡又開始燃起小火苗,“那舅舅彆燒它們崽崽,引白雲山去吧。”
大人們也沒多想,以為她是小孩子脾氣,舍不得傷害小動物,都安慰她:“那不是崽崽,就是個蛋,就跟吃雞蛋鴨蛋一樣。”
“就是,小姑娘心善,咱不殺生,放心,不是命。”
“對,大馬蜂咱也不殺,引走就行,窩被燒了它會自個兒換個地方重築……”
眼看著越說越偏,林雨桐急得臉都紅了,“我不是,我沒有,我的意思是……”
“養蜂。”沈浪替她說出口。
林雨桐鬆了口氣,其他人卻大驚失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