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姑媽家,我家在隔壁。”她蹦跳著跑了,身後一群人小聲埋怨“真不懂禮貌”“白眼狼”之類的,腳卻趕緊跟上,進了張家門。
雨桐來了興致,這群人還挺不客氣啊,上人家裡罵人孩子。忙從中間的小門穿過去,看他們到底耍什麼花招,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兒舅舅不在家,不知道外公外婆是否應付得來。
果然,那邊外婆看見他們非常意外,戰戰兢兢道:“村長來了,大家進……進屋坐。”
原來,為首的老人是當年張家村的人,自從搬出村子斷絕關係,他們已經快十年沒見了。而張家村的人還是那麼無賴,這兒瞅瞅那兒摸摸,見茶幾上一盤瓜子兒糖果,撐開衣服兜,幾人瓜分乾淨。金黃色的香蕉一人掰兩根,後進門的沒摸著,還唧唧歪歪埋怨張家咋不多買點兒。
“都這麼有錢了還小氣吧啦,彆忘了咱可是一村人。”
“是啊,我們可不會忘記當年吃的苦。”秦天一進門,用毛巾擦著手,表情似笑非笑。
村人一時間倒沒認出她來,“你是誰,輪得到你說話?”
秦天一雙手叉腰,“張靈坤是我老公,這兒是我家,輪得到你們幾個老不死的指手畫腳?”
大丫二丫也跟在後頭,“我爸說了,有人敢來找麻煩就報警。”
當年那警報的,所有村民記憶猶新,臉色訕訕,“原來是靈坤媳婦兒,怪我眼拙沒認出來。”秦天一褪去了當年的白白.嫩嫩,現在就是五官精致氣質不錯的農村婦女形象,而且人也不傻了,他們要能認出來才怪。
不知想到啥,糟老頭子惡心的眼睛在她身上轉了一圈,意猶未儘咽了口口水:“這麼說吧,我們今兒來,是想讓你們幫個忙,念在一個村的情分上。”
秦天一忍住潮水般湧來的記憶,惡心不已,“彆,咱們戶口本上寫的可不是一個村。”
“你叫小秦是吧?怎麼這麼不懂事兒,聽說靈坤他姐家要開電子廠,正招工人呢,咱們村裡青壯年那麼多,怎麼說也給安排百八十個,到時全村都感你們情。”
林雨桐震驚,這是什麼樣的三觀,能讓他們覺著欺負了一家子後人還會幫著找工作?這他媽頤指氣使哪是求人的態度,分明是來討打的!
看來,那年的教訓不夠啊。
“嗬嗬。”秦天一真被氣笑了,指著糟老頭子手腕上的大“金”表,“叔公看看,現在幾點鐘了?”
老頭子一愣,沒想到她問這個,還以為是這傻婆娘知道厲害了,想要看看時間做午飯孝敬大家夥,得意極了。
裝模作樣捋了捋胡子,“快十一點,咱們走了這麼遠山路,人困馬乏……”
“是中午嗎?”
“對啊。”心道,傻婆娘這傻病雖然好了,可還是一樣傻。
“哦,是大白天啊,那你還做夢呢?”
“啥?”
“啥做夢?哎喲,叔公你打我乾啥?”
林雨桐憋笑憋到肚子疼,現在的舅媽,真是越來越招人喜歡了呢!
秦天一才不怕糟老頭的拐杖,梗著脖子道:“打呀,你今兒敢碰我一根汗毛,我老公就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大丫是怕的,可爸爸教過,心裡就是再怎麼怕,麵上也要鎮定,一旦露餡兒這些人可壞呢。她往後看了一眼,三丫收到“指示”,撒丫子往外跑。
“打人啦!壞人打我媽媽!”
“打人啦!快來人啊!”
院內眾人:“……”是在說我們嗎?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秦天一腿一軟,小心避過頭臉倒地下,“哎喲,打人啦。”
“大亮叔叔,壞人打我媽媽,你看……媽媽你怎麼啦?壞人打你哪兒了?”要論戲精,三丫從小就是個天才。
門口進來兩名穿迷彩服的男人,軍綠色的帽子軍綠色的解放鞋,一刹眼還有點像當兵的。
“上門欺負女人,當咱們陳家坪的男人是死的啊?”陳大亮惡聲惡氣,一腳踹糟老頭腿上,“給我綁了,送派出所去!”瞬時間,門口湧進一群青壯年。
是村裡護衛隊,簡稱護村隊。
論人數,他們沒有護村隊多。
論力氣,他們比不上護村隊。
論工具,他們隻有一根拐杖,護村隊卻有扁擔鋤頭繩子辣椒水……很快,全被製服了。
“嫂子你瞧這是咋整?”陳大亮現在跟著張靈坤乾快遞乾得風生水起,敢欺負張家人就得往死裡弄。
“私闖民宅還毆打婦女,肯定是送派出所咯。”雨桐不緊不慢接嘴。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