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人不包括林閱微。
神父重複了一遍:“現在新娘可以親吻新娘了。”
顧硯秋望向林閱微,林閱微心裡想著彆的事,沒再看她。
神父:“二位新娘?”
林閱微抬眸,撞進對方漂亮又冷漠的黑眼珠裡:“啊?”
唇瓣一熱,顧硯秋已經主動湊過去吻住了她。
……
婚禮結束下場,到了沒人地方,顧硯秋特意對林閱微說:“抱歉。”
“什麼抱歉?”林閱微不明就裡。
“剛剛未經你的同意吻了你。”顧硯秋望著她,眸底是墨染就一樣的黑亮,十分真誠。
“哦,沒關係,是我自己走神了。”林閱微聳肩,不以為意,反正都是走程序。
“……”
“……”
兩人陷入微妙的尷尬中。
顧硯秋輕咳一聲,提議說:“婚宴要開始了,我們去換身衣服?”
林閱微終於從快窒息的尷尬中解脫出來,笑著說:“好啊。”
顧硯秋動作稍快,在更衣室出口等她,眉目一派沉靜,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思考什麼人生大事。
“這裡。”林閱微後出來,她循著聲音朝顧硯秋望去,眼底飛快掠過一絲驚豔。
婚紗隆重,禮服端莊,淡妝濃抹總相宜,就是手腕上的那串佛珠,礙眼了些,她不知道今日是什麼場合麼?
顧硯秋略彎下腰,向她伸出一隻手,林閱微將手遞進她手裡,兩人相攜向前,耳鬢廝磨,真如一對恩愛情侶般。顧硯秋比林閱微年長四歲,又是高攀林家,自認該多照顧她,便道:“我聽阿姨說你不善交際,待會兒彆人問話的時候,你可以不用說,我來回答。”
“酒我替你擋,我酒量還可以。”
“敬完酒以後你可以先去你媽媽那兒玩兒,我會去找你的。”
她又望了望對方露在外麵的一雙雪白香肩,問道:“冷不冷?要不要我回去給你拿條披肩?”
這人音質偏冷,說話的時候如同以長劍擊水底石,泠泠透著清寒。
不說還好,一說林閱微肩膀頓時瑟縮了一下:“……”
顧硯秋會意地停下,溫言道:“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回去拿。”
林閱微:“……”
女人窈窕纖瘦的背影漸行漸遠,林閱微舔了舔上唇,不知道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細長手指敲著旁邊的欄杆,玩味地勾起唇角。
顧硯秋回來得很快,羊毛披肩披在身上,確實比一開始暖和很多,林閱微下巴懶散一低,禮貌而疏遠地道了謝:“勞煩顧小姐。”
“林小姐客氣。”
婚宴上,顧硯秋帶著林閱微挨桌敬人酒,對方一口一個賢侄女叫得熱情,不時有人把手搭在她裸|露的肩膀上,林閱微用餘光觀察著顧硯秋的表情,發現她全程都不為所動。
林閱微一口酒都沒喝,她杯子裡倒的其實是水,連顧硯秋也不知道。
倒是有很多人敬她酒,畢竟她是林氏的掌上明珠。顧硯秋說話算話,說擋下就全都替她擋下,否則照這個喝法,就算是喝水,林閱微也夠嗆。
最後落座在父母和嶽父母這桌,顧硯秋喊了一聲“爸”,顧槐嗯了一聲,給她和林閱微封了兩個大紅包,威嚴卻不失慈愛地說:“婚姻幸福,和和美美。”
後媽和便宜哥哥也一人封了一個,說了句吉利話。
林閱微的媽媽就熱情多了,拉著顧硯秋的手東拉西扯,又是問在國外怎麼樣又是問剛回來適不適應,顧硯秋一一回答,乖巧懂事。
永遠知分寸、懂進退、識禮節,也永遠透著清高孤傲的疏離感。林閱微冷眼旁觀這麼久,給她的新婚妻子評價卻並不好:像個被設置好了精密程序、按部就班運行的機器人。
纖長手指從白瓷碟裡漫不經心捏起一塊乳白色方糕,林閱微借著用食,素手掩唇瓣,誰也沒看到她唇邊浮起一抹似笑非笑。
不知道這樣的人失起態來會是什麼樣子?
婚宴結束,兩人在雙方家長的目送下坐進了同一輛車,一路行駛進夜色深處。
開了大約半小時,純黑色的邁巴赫停在一座嶄新的獨棟三層彆墅前,司機回頭道:“小姐,太太,婚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