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你說。”
顧硯秋:“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的身份。”
林至百思不得其解地繼續向女朋友求教去了。
顧硯秋進了家門,看一眼手機,林至給她發了投票教程,但是關於怎麼請水軍和職紅,還是在問詢中,讓她等回複。
顧硯秋下載了客戶端,按照教程投上了票,便拿著睡衣進了浴室洗澡。
她頭上包著乾毛巾,擦著自己濕淋淋的長發,從浴室出來。曲起一條腿坐在床上,撈過黑屏狀態的手機,摁亮了屏幕,顯示有新的微|信消息。
其中一條是林至的,至於另一條……
顧硯秋先點開了另一條,對方的頭像是一隻布偶貓,問她:【今天心情怎麼樣?】
顧硯秋回了兩個字:【不好】
手機嗡的震了起來,邊震邊播著鈴聲,接到一個視頻邀請,顧硯秋盯著屏幕中央的布偶貓頭像,眼神幽靜,良久,她按了接通。
“喵嗚……”
屏幕被一隻和頭像一模一樣的布偶貓占滿了,這隻布偶貓通體雪白,毛發鬆軟,隻在一隻耳朵上帶有一點兒黑色,一雙寶石藍的眼睛,十分漂亮。
顧硯秋不由得輕揚了下嘴角。
“現在隻有薛定諤能讓你這麼笑一下了。”一個女人從貓臉後鑽了出來,舉著布偶貓的爪子跟屏幕前的顧硯秋捏著嗓子打招呼:“你好呀爸爸,好久不見,喵嗚~”
女人的年紀看上去和顧硯秋差不多,二十五歲左右,五官立體,容貌妍麗,盈盈地笑。
薛定諤一點兒都不給她麵子,從她兩手之間爬了出去,年輕女人一把將它撈了回來,在它頭頂擼著,薛定諤掙脫不開,發出細微的喵嗚聲。
顧硯秋端詳著薛定諤——這隻布偶貓的名字,說:“好像瘦了點兒。”
女人嗔說:“胡說,我每天給它稱重,跟你離開的時候比還胖了,你什麼眼神啊?”
顧硯秋笑了笑,說:“那你把它照顧得很好。”
“反正比你照顧得好。”女人輕哼了一聲。
顧硯秋依舊是笑,不再接話。女人臉上的笑意也慢慢斂去,薛定諤從她手下溜了開,輕盈一躍,從床上跳到了床下,女人跟渾然未覺似的,盯著視頻裡顧硯秋的麵孔,說:“你……那個毛病好了沒有?”
顧硯秋說:“我沒事。”
女人臉上浮現擔憂神色:“你……”
顧硯秋直視著她:“真的沒事,比先前好多了,你知道我……”她將話一筆帶過,“如果沒有彆的事,我先掛了,我有正事要忙。”
“硯秋,你聽我一句勸——”
“晚安。”顧硯秋伸手掛斷了視頻。
顧硯秋把林至發過來的信息點開,發現是一個電話號碼,林至說那是他女朋友朋友的號碼,他實話說了,那個朋友說得好聽是營銷,其實就是水軍公司的,還是業內信譽比較好的一家,童叟無欺,值得信賴。後兩句是朋友自己打的廣告。
顧硯秋:“……”
顧硯秋想過要不要讓林家出手,最後還是算了。林家雖然在政商兩界都有人脈,隻要開口,一個小小的節目組是不會冒著得罪林家的風險去惡意炒作林閱微的,但是第一她和林閱微實際上的關係並不親密,沒有這個立場去說這件事;第二顧硯秋想到那天晚上她在路邊偶遇林閱微的時候對方的模樣,還有一些蛛絲馬跡,感覺林閱微可能不想讓家裡摻和進來,她不好擅自幫林閱微做決定。
顧硯秋決定自己來,遂撥通了那串號碼,接電話的是個女生。
顧硯秋先警惕地問了一句:“你知道我是誰嗎?”
水軍公司的業務員說:“不知道,朋友介紹的時候沒說,您有什麼要求嗎?怎麼稱呼?”
“我姓林。”顧硯秋把這個姓用到了底。
業務員明顯愣了一下,想到了什麼似的,說:“林……女士,請問您的需求是什麼?”
顧硯秋把她的要求說了一遍,由於她不懂圈子裡的彎彎繞繞,說起話來更是百般正經,業務員跟她溝通了許久,才弄懂了她的需求。
顧硯秋補充道:“我不知道怎麼做到,但是你們這裡應該會有比較高級的套餐,提供質量更好的服務之類的?”
“有,但是價錢相對來說會更高。”
“錢不是問題。”
“我們這按條算錢的。”業務員給了她一個大致報價。
顧硯秋聽完驚訝道:“就這麼點兒?”
業務員:“……”她感覺自己受到了來自金錢的鄙|夷。
顧硯秋:“最貴的呢?”
業務員又報了一個價錢,說:“這個我們會為您製作方案,一條龍全包。”
顧硯秋:“那就按照這個來吧,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工作。”
業務員:“由於您的需求比較具體、特彆,我把您這個電話轉接給我們老板,他會親自和你談。”
“好的。”顧硯秋說,“我剛剛跟你說的話,請你不要泄露出去,包括介紹我到你這兒來的那個朋友。”
業務員:“我知道的。”
對老板來說顧硯秋這個案子是個不小的生意,兩人談了許久,初步敲定了下來。
顧硯秋掛斷了電話,把半乾的頭發吹了吹,躺進了被窩裡,用力地盯住了頭頂的天花板,要把上麵的花紋全印進腦子裡,永遠也不要忘似的。
她合上了眼睛,不多時便陷入了睡眠。
***
林閱微望著牆角擺放的一堆大兔子小兔子,一陣無語。自從上次從來不在背包上掛任何東西的邵雅斯把兔子掛上去以後,她的那群粉絲就跟瘋了似的,不停地給她送兔子玩偶,已經堆滿了角落。
邵雅斯十分爽快,從裡麵挑了幾個最好看的都送給林閱微,林閱微把大的放在床頭,小的掛在牆上,但是她眼睛時不時往邵雅斯放在一旁的背包上瞟去。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送掉了兔子,她老是覺得有點心神不寧。
該怎麼說她有點後悔呢?送出去的東西再收回不好吧?
林閱微愁得快抓破頭皮了。
“你頭上癢啊?”邵雅斯看著她,問道。
“有一點。”林閱微神情自然地又抓了兩下,放下手。
邵雅斯說:“你等一下啊,我記得XXX那兒好像有一款特彆好用的洗發水,我去給你要點兒。”說著邵雅斯就出了門。
林閱微站了起來,邊不時回頭覷著洞開的門,邊朝邵雅斯放包的方向走去。
宿舍隔音一般,門又開著,能聽到邵雅斯在走廊和隔壁的隔壁寢室說話。
“頭上最近有點癢,你上回說的那個洗發水還有嗎?”
“我去翻一翻,箱子裡可能有新的。”
“好的。”
“找到了,但這個有點小,可能不夠洗太久的,我回頭網上再買點兒。”
“你乾脆給我個鏈接吧。”
“我發你手機上?”
“行啊。”
“說得跟咱們有手機似的哈哈哈哈。”
林閱微兩手解著兔子的係繩,冷不丁身後響起一聲:“老林,你乾什麼呢?”
林閱微飛快收手,她聽出那是她另一個室友的聲音,她轉身露出無懈可擊的笑容,捏起手指間的一根長發道:“我看到一根頭發,把它撿了丟到垃圾桶裡。”
室友望著一地的禮物,幾乎無處下腳,對這種時候還這麼愛乾淨的林閱微豎了豎大拇指,說:“咱們宿舍還能有個宿舍樣全靠你了。”
“不客氣。”林閱微笑出一排整潔的白牙。
室友從行李箱裡翻出一片麵膜,去洗手間照鏡子貼麵膜去了。
林閱微正要繼續動作——
“我回來啦,還有你的止癢洗發水。”邵雅斯配著當當當當的音效,出現在了門口。
林閱微的眼睛裡寫滿了絕望。
邵雅斯看她表情難看,舉著洗發水的手落了下來,問道:“怎麼了?”
林閱微說:“沒什麼,謝謝你。”
邵雅斯:“不用,咱倆說什麼謝。我把洗發水放浴室啦,綠色的泵頭,瓶身是半透明的,這個就是,下次用這個洗,你彆拿錯了。”
“好的。”
邵雅斯進了洗手間,恰好那個貼麵膜的室友也在,她和室友逗趣了幾句,沒留神身後的寢室房間裡一個人影來回跑動了一下。
邵雅斯回來,林閱微衝她笑了一下。
邵雅斯也回她一個笑,但其實對林閱微的這個笑有點莫名其妙。她提起放在一邊的背包,從裡麵掏出了一個筆記本,她把背包扣上,望著空蕩蕩的背麵,總感覺少了點兒什麼。
林閱微躺在床上看書,餘光一直注意著邵雅斯的動作。
等邵雅斯把那堆兔子都翻過一遍,床上床下看過後,她抬眸故作驚訝地問道:“你找什麼呢?”
邵雅斯急道:“我的兔子不見了。”
“什麼兔子,那兒不那麼多兔子麼?”
“就是你送給我的那個。”
林閱微一聽,這還得了,連忙起來幫她一起找,兩人把寢室翻了個底朝天,最後在林閱微被角被壓著的地方找到了那個兔子。
邵雅斯要去拿,林閱微搶先一步握到了手裡。
邵雅斯衝她眨了一下眼睛,表示疑惑。
林閱微嘶了一聲,做出沉思神色,道:“我聽我媽媽說,有的東西有靈,它這個時候出現在我床上,會不會是冥冥之中意味著什麼?”
邵雅斯:“意味著什麼?”
“可能它已經認主了。”林閱微一本正經地說道,然後皺眉望向邵雅斯,“估計是認我為主了,再放在你那兒怕是會引發一些不好的事情。”
邵雅斯:“……”
林閱微把兔子穩穩當當藏進枕下,拉過來被子蓋上,甩手邁向角落裡的兔子堆:“這個就留在我這裡了,我再去給你挑一個彆的,那是彆人送給你的,本來就是你的,掛一掛應該不妨事。”
邵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