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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視狼顧 玄箋 13999 字 9個月前

接收到了顧硯秋質疑的信息。

林閱微作欣喜狀, 重說了一遍:“沒有夢遊, 太好了,這是不是說明你的心理狀況好多了啊?”十分誇張了。

顧硯秋:“……”

“一天沒有夢遊而已,我本來也不是每天都會夢遊。”顧硯秋的神情頗為無奈, 她注意到此時她和林閱微的睡姿, 林閱微離她大約是睡前沒有握她手腕時候的距離,中間寬得可以再遊刃有餘地躺下一個人。

床頭櫃上的時鐘顯示現在是早上六點五十八分。

昨晚上兩人聊到將近十二點,洗澡過後睡覺,大概在十二點半入睡的, 足足睡了六個多小時。這是顧硯秋回國以來睡得最踏實最久的一次, 沒有做噩夢, 也沒有夢遊,早上起來神清氣爽,感覺身體都鬆快了很多。

顧硯秋嘴角浮起笑意:“起床?”

“起。”林閱微回答。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起床, 顧硯秋的洗漱用品都在隔壁房間,她怎麼來怎麼回, 還體貼地將門帶上了。林閱微生出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她們倆好像一夜情, 醒了以後便分道揚鑣。

這麼場景代入, 想著還有點兒刺激。

顧硯秋還沒給錢呢。

林閱微旋轉跳躍,睜著眼睛蹦蹦跳跳地進了浴室, 簡單衝了個澡, 洗漱過後便換上了日常穿的衣服,出了房間門, 現在樓下晃了一圈,沒發現顧硯秋,折返上樓,抬手叩了叩顧硯秋的房門。

她將兩側嘴角強行往下壓了些,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十分符合社交禮儀。

敲第一遍沒有人應。

林閱微耳朵在門上貼了一會兒,神色頓了頓,敲了第二次,輕輕的三下。

裡麵傳來腳步聲,林閱微站直了,像是一個等待著公主檢閱的騎士,微仰著下巴,拿出了前所未有的風采。

房門在她麵前打開,林閱微剛張嘴,顧硯秋對她做出了一個噤聲動作:“噓。”

林閱微用口型問道:怎麼了?

顧硯秋壓低聲音說:“我在和人視頻。”

林閱微豎起耳朵聽了聽,聽到一聲依稀的貓叫聲。她朝顧硯秋點了點頭,說:“你去吧,大概要多久?”

“一會兒就好。”

顧硯秋笑了笑,然後將房門關上。

林閱微在門外撅起嘴來。

大清早的就和人聊視頻,看她的衣服還是起床的那身睡衣,連澡都沒洗,這得是已經聊了十幾二十分鐘了吧。林閱微溜達著下樓,嘖了一路,感覺自己現在是山西老陳醋味兒的。

***

“喲,和誰說話呢?”正擼著薛定諤的遠在M國的好友說道,薛定諤想跑,被她一把薅了回來,在她手底下“喵喵”的叫。

“沒誰,我室友。”顧硯秋兩隻眼睛彎起來。

“室友吼?笑得這麼甜蜜,你覺得我會信嗎?”友人眨巴了一下大眼睛。

顧硯秋有點兒害羞,生硬地轉移話題道:“你到底有事沒事啊,大早上,不,大晚上的來騷擾我。”

“沒事啊,就是想你了。”

“我掛了啊。”

“有事,你什麼時候有空回來一趟,Jenny患了重病,醫生說沒有多少時間了,你還趕得及回來見她最後一麵。”

顧硯秋神情一肅,“什麼時候的事情?”

“三個月前。”友人歎了口氣,“她知道你家裡事情多,很忙,所以一直不讓我告訴你,前幾天突然就挺不住了,現在躺在病床上,我想應該讓她見見你。”

Jenny是她們念書時候在國外的一個好朋友,天賦異稟,畢業後去了華爾街,成為萬千金融狗中的一員,本來以為光明前途剛剛開始,怎知老天給她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友人給顧硯秋發了張照片,是Jenny憔悴地躺在病床上,戴著氧氣麵罩的樣子,和當年那個和老師當堂辯論意氣風發的女孩兒簡直判若兩人。

***

林閱微做了點偽裝,開車出門買了早餐回來,雖然顧硯秋讓她生氣了,但是她大人有大量,作為暗戀她的人,是不應該發脾氣的。

她自己調整心情,哼著歌將早餐擺在了桌上,焦圈兒、豆漿、油條、餡餅、小籠湯包、粥等等,顧硯秋想要的她都有。

林閱微拍了張照留念,她和顧硯秋的第一個心平氣和且是關係大為好轉後的共進早餐,非常具有紀念意義。

耳畔傳來腳步聲,顧硯秋一隻手將佛珠繞在腕上,行色匆匆地下樓。

林閱微麵上一喜:“顧……”

顧硯秋沒等她說完,便打斷她道:“不好意思閱微,我有點急事,要出門幾天,有事情你給我打電話。”

顧硯秋看起來很著急,從樓梯口走到大門沒用上十秒鐘,幾乎是跑著過去的,換鞋關門,一氣嗬成,一眨眼間便連背影都看不到了。

林閱微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轉頭看向桌上的早點。

準備這麼多有什麼用呢,彆人還不是看都不看一眼。

林閱微感覺到了深深的挫敗,她沒有喜歡過彆人,也不知道喜歡人的心情除了雀躍,還會像現在這樣,心裡悶悶的,像堵著塊大石頭,坐在那裡什麼都不想做。

林閱微吃了兩個湯包,便再也吃不下了。

手機叮了一聲。

她眼睛瞟了一眼,拿過來解鎖,點開。

【西顧:對不起,臨時有急事,不能陪你吃早餐】

林閱微想:哦,原來她還是看見了的。

但有什麼急事能讓她連早餐都顧不上吃,是因為那個和她視頻的人嗎?喵?到底是誰?她還從沒見過顧硯秋這麼方寸大亂的樣子。

顧硯秋是說過她單身,但是她沒說過自己沒有心有所屬。

林閱微忍不住胡思亂想,理智又勸她這樣的胡思亂想是沒有絲毫道理的,人一旦有了固定的思維,其他的思想不過就是為了鞏固、加深原有的猜測罷了。

她讓自己強行抽離出了這樣的思維發散,冷靜地回複顧硯秋。

【兩個木:好的】

顧硯秋在打越洋電話,具體詢問Jenny的病情,等到通話結束後,她頭後仰靠在椅背上,心裡亂成一團,閉上了眼睛。

林閱微把其他的早點收好,臨出門也沒等到顧硯秋再回過來消息。

林閱微也出了門。

公司不給她安排通告,說好的助理也遲遲沒有到位,車沒有司機沒有,什麼都統統沒有。林閱微為了符合自己的普通家庭身份,給自己買了輛二手的大眾。

今天邵雅斯有《掌中鏡》的試鏡,但她知道的太晚了,聯係導演毛遂自薦也來不及了。林閱微這個誌向遠大的還在繈褓中的巨佬跟個沒頭蒼蠅似的,暫時奮鬥都不知道朝哪兒奮去,她開著自己的二手大眾去找了江叢碧。

江叢碧剛拾掇完,漂漂亮亮地走路帶風,打算去上班,被林閱微一個電話定在了原地。

江叢碧請了半天假,林閱微說她不務正業,江叢碧隻管哈哈大笑。

半小時後,兩個人出現在某個咖啡廳。

江叢碧一見她就露出挺稀奇的神情,吹捧道:“出道了就是不一樣哈,看看這巨星氣質。”

她馬屁拍在了馬腿上,林閱微眼皮掀了掀,想衝她尥蹶子,忍住了,淡淡地說:“打住。”

江叢碧立馬吹得更來勁了:“瞧瞧這雲淡風輕的樣子,瞧瞧。你,已經不是原來的林閱微了,你現在是鈕祜祿·林閱微。”

林閱微輕輕嘖了一聲,端起咖啡杯做了一個作勢欲潑的手勢,江叢碧適可而止,說:“哈哈哈哈,我就是開個玩笑嘛,不然生活多沒意思啊,你說是不是?”

林閱微抿了口黑咖啡,不加奶不加糖,江叢碧看著都替她覺得苦。

林閱微沒吭聲,江叢碧習慣了,平時她就一個人獨角戲唱得多,兩隻手撐在桌子上,揶揄著說道:“我聽說新出道的藝人都是很忙的,今天是哪陣風把你吹來了,居然寵幸我一個冷落後宮多年的妃子。”

“戲過了啊。”林閱微點評完,輕描淡寫地說,“就是因為以後會很忙,所以我才趁著還沒忙起來前找你聚一聚。”

“啊,我好感動。”江叢碧深情凝視著她。

“……”林閱微凝視著窗外。

江叢碧一番春心付諸東流,把她臉撥過來,說:“乾什麼呢,浪費我表情。”

林閱微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千回百轉,餘音繞梁。

江叢碧這回是真琢磨出來了,“林閱微同學,你是不是有彆的事情找我啊?”

林閱微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江叢碧這急脾氣,你彆讓她發現端倪還好,發現了這要是挖不出來,她抓心撓肝的能一晚上睡不著覺,“到底怎麼回事啊?我你還不相信?”

“……”

江叢碧:“工作?”

“……”

“感情?”

林閱微又歎了口氣。

其實兩個事情都煩,隻不過第二個煩得更明顯些。

“顧硯秋怎麼你了?還是你怎麼人家了?”江叢碧一針見血道。

林閱微睜大了雙眼。

江叢碧斜乜她一眼:“我還不知道你?彆跟我說你還在糾結你喜不喜歡這種事情,我給你分析過了,你自己不信的。”

“不是。”

“那是什麼?”

“人為什麼要喜歡彆人呢?”

江叢碧:“………………”

林閱微困惑道:“如果沒有喜歡這種感情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煩惱,既然喜歡是一件無用的事情,為什麼要擁有這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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