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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視狼顧 玄箋 13621 字 9個月前

林閱微陷入沉思, 迷之沉默。

江叢碧看著她的表情, 突然“喂”了一聲, 歪頭說:“你難道都不說這樣的話嗎?”

林閱微單手托腮,意味深長地“嗯”了一句。

江叢碧兩手抱胸:“你嗯個啥, 我告訴你, 我忠貞如一,誓死不從的。”

林閱微給自己倒了杯茶, 白眼道:“有沒有人告訴你……”

這句話聽起來像一首歌的開頭。

“你很愛我,我知道了。”江叢碧打斷她。

林閱微默默望著她:“你接著浪,浪完了我們再聊正事。”

她發現談戀愛真的是很能改變人的一件事,自己是如此,江叢碧也是如此。以前的江叢碧絕對沒有現在這麼油嘴滑舌,動不動就江氏情話,也穩重多了, 跟她女朋友在一起的時候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江叢碧喝奶茶喝得有些膩口, 起身去牆角的櫃子上取了一隻茶杯,燙了燙, 林閱微也給她倒了一杯:“解解口。”

江叢碧抿了一口,說:“確實不好喝。”

林閱微笑了笑,說:“愛喝不喝。”

“就喝。”江叢碧也樂了。

兩人終於說回正題。

江叢碧說:“你知道我以前脾氣不是很好的, 和現在的你半斤八兩吧。”

林閱微瞟她一眼:“說自己就說自己,還夾帶私貨算怎麼回事?拉踩可還行?”

江叢碧哈哈了兩聲, 道:“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女朋友沒有安全感, 而且年紀小嘛,還處在那種有情飲水飽的階段,隻要我說句喜歡就能開心得上天那種。”

“這不挺好的嗎?”

“但是作是真的作啊。”

“啊?”

林閱微在江叢碧那裡聽到了一種情侶之間截然不同的相處模式。這位小朋友經常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小事遷怒於江叢碧,比如說在家被媽媽罵了,比如說考試有一門考砸了,比如說睡覺起晚了,都能把錯賴到江叢碧身上去,說是沒有給她設鬨鐘,即使在前一天晚上她自己特意將鬨鐘關掉的。

總之就是非常作,江叢碧第一沒談過女朋友,第二沒談過這麼小的,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兩個人就吵啊,吵完又和好,有時候江叢碧道歉,有時候是小女朋友哭哭啼啼來認錯。小朋友剛上大學,剛入學管得嚴,不讓離校,晚上還查寢,周六日才能回家,兩個人被迫異地了一段時間。

“那時候我覺得我倆都快分手了,”江叢碧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不堪回首,“我感覺我嘴裡沒有一句話是對的,動不動她就生氣,動不動就冷戰,有一回周一吵的架,周六才和好。”

林閱微好奇臉:“怎麼和好的?”

她要好好補課。

江叢碧衝她眨眨眼:“你猜。”

林閱微老實道:“猜不到。”

江叢碧拋的梗又沒有被接上,她狐疑地看了眼林閱微,道:“你們倆是不是平時沒有性生活啊?”

林閱微:“……有啊。”好幾次了。

江叢碧:“那你不懂?就是做做運動然後聊聊天,我再哄哄她,就和好了。”

林閱微噎了一下,說:“我當然懂。”

“那不就行啦。”江叢碧說,“那句話你沒聽過嗎,通往女人心靈……”

林閱微臉上臊得不行,打斷她說:“行了,我是想知道除了這個辦法以外的。”主動獻身這招林閱微已經學會了,寫個小卡片求上,顧硯秋高興得跟那什麼似的。

江叢碧:“以外的辦法?不算辦法吧,習慣成自然。她學校放寒假了,除了在家裡就是過來陪我,一切都挺和諧的。”

“還作嗎?”

“比以前好多了,可能是在一起久了就膩了,誰喜歡天天作啊,我不累她還累呢。”江叢碧分析道。

“奔著結婚去的?”林閱微調侃道。

江叢碧搖搖頭,說:“不知道。”

林閱微愣了下:“你都為她改變這麼多了,還不是奔著結婚去的啊?”

江叢碧指指自己,說:“我才二十二不到二十三歲。”

林閱微說:“我也是啊。”但她已經結婚了,想想還有點小驕傲。

江叢碧嗤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你還記不記得,上大學的時候,你最可惜的就是一畢業就結婚的女生,大半人生都葬送給了家庭。”

林閱微笑道:“以前是我傻,現在我發現結婚可太好了,像我這樣的,過了顧硯秋這村就沒這店了,我上哪兒找這麼好一對象去。”

江叢碧哼一聲:“我也有,不羨慕。”

但我結婚了啊,林閱微心裡得意地說,這句話她沒說出口,隻用兩手托著自己的下巴,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低聲道:“你平時都是怎麼和對象說話哄她開心的,教教我?”

江叢碧“哎喲”了聲,椅子往後撤了兩步,蹺起二郎腿,斜著眼睛看她:“這是向我取經來了?”

“嗯,取經。”林閱微做了個虛心求教的手勢,“拜托了。”

“不敢不敢。”江叢碧誠惶誠恐地回了個禮,“皇上您言重了。”

林閱微就靜靜地看著她。

江叢碧察言觀色,收起一籮筐即將出口的廢話,說道:“首先呢,第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發自內心地把對方當成……”

林閱微:“等一下。”

江叢碧:“怎麼?”

林閱微從包裡摸出小本本和筆,小學生樣端坐在桌前,身前離桌一拳距離,說:“好了,可以繼續了。”

江叢碧:“你至於嗎?”

林閱微嘖道:“哪那麼多廢話?”

***

下午五點,林閱微學成歸來,在沙發上複習筆記,閉著眼睛默念。

冉青青女士在佛堂靜坐,家裡安靜得傭人連呼吸聲都不敢過重。冉青青這個佛堂是今天才修建完畢的,就在她臥室不遠,用原先的一間小客房改的。

冉青青考慮了很久,還是下定了決心,親自去寺裡請了一座佛像回來,日夜供奉,修身養性。

林閱微和顧硯秋遲早要搬回去住的,沒有哪個年輕人願意跟媽媽一起住,頂多周六日回來留宿一晚吃個飯,平時的時間總是要自己打發,冉青青也不願意把孩子捆在自己身邊。

冉青青嘴上小奶狗小狼狗說得風生水起,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恐怕很難再去愛上另一個人,說這些,不過是為了讓兩個小輩寬心罷了。

修修佛,對現在的冉青青來說是最好的選擇。顧硯秋送給她的那串佛珠她現在整日戴在手上,對念了幾個月的佛經也若有所悟。

香煙嫋嫋,冉青青跪坐在蒲團上,手裡的佛珠又轉完了一個圓。

“我回來了。”顧硯秋踏進家門的同時,林閱微從沙發上飛奔過來,正彎腰換鞋的顧硯秋隻來得及站直身子,便迎接了心上人溫暖的身體。

顧硯秋奇怪地想:今天怎麼這麼熱情?

熱情的林閱微更加接著熱情地吻住了她的唇,手也不老實地移到她後腰或輕或重地捏著,顧硯秋被壓在玄關上,“等……唔。”

林閱微給她來了一記冗長的法式深吻,之後手撐著玄關大喘氣,問:“舒服嗎?”

顧硯秋:“……”

她揉了揉林閱微的腦袋,笑道:“如果你看起來不這麼累的話,這句話的效果或許會更好。”頓了頓,她才回答,“舒服。”

“要換裡麵的衣服嗎?”林閱微簡單直白地問道。

顧硯秋做了一個思考的表情,笑著說:“暫時不用。”

林閱微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失望。

顧硯秋吻了吻她的唇,安撫道:“乖乖等晚上。”

林閱微中午說的那話效應不可謂不大,顧硯秋一下午又是魂不守舍地度過了,不過開車回來的路上,她的頭腦便漸漸冷靜下來,夜很長,有的是時間慢慢折騰。

“已經是晚上了。”林閱微幽怨地說,發現自己越來越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怎麼聽起來這麼饑渴?她不是個暫時被鎮壓的攻嗎?

顧硯秋顯然也察覺了,默默地對上她的視線。

林閱微清了清嗓子,迅速轉移話題:“我媽在佛堂。”

“佛堂?”顧硯秋挑了挑眉,“建好了?”

“你知道?”

“你跑通告的這些天阿姨一直在鼓搗。”

“她怎麼突然弄起來佛堂了?我看她一點都不像個信佛的,不是說要六根清淨嗎?”

“還好吧,沒那麼嚴格,我一直六根不淨,在家的時候也給佛祖上香。”

“你哪裡不淨?”林閱微故意問。

“見到你就最不淨。”顧硯秋將腕上盤著的佛珠取下來,似模似樣誦了一聲佛號,像個動了情的神仙。

“佛祖知道你這樣怕是要氣死。”林閱微忍俊不禁。

“不會的,佛祖很大度的。”顧硯秋說,“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手上炷香。”

以前沈懷瑜在世的時候,顧硯秋放學回家第一件事,都是先淨手,然後去佛堂給菩薩上香。出國這麼多年,習慣還印在心上,現在看見林家的佛堂,熟悉感跟著湧上來。

林閱微問:“我能一起嗎?”

顧硯秋道:“當然可以,記得心懷敬畏。”

林閱微偎著她肩膀,甜甜地應了聲:“知道啦。”

顧硯秋:“……”

兩人又相對沉默。

林閱微反思:自己怎麼越來越傻白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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