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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視狼顧 玄箋 15000 字 9個月前

顧硯秋:“……”

她昨晚就不應該心軟,讓林閱微得了便宜賣乖。

吃完飯,林閱微又鞍前馬後地繞著顧硯秋打轉,冉青青簡直沒眼看:“林閱微你是狗嗎?”

林閱微頓了一秒,開口:“汪。”

家裡的柯基跟著歡快地叫起來:“汪汪汪。”

顧硯秋笑著抬手將林閱微的腦門往外推了一點,從兜裡摸出手機來看。她昨晚發給顧飛泉的消息現在才收到回複:【加貝: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西顧:沒事,你現在在醫院嗎?】

【加貝:在,你今天還過來嗎?】

顧硯秋抬頭看一眼林閱微,林閱微說:“去?”

【西顧:應該去】

【加貝:那我在醫院等你】

【西顧:你昨天說你不太好?】

【加貝:你聽錯了】

【加貝:我有事,先去忙了】

林閱微摸著自己的下巴,全程看著他們倆聊天,說:“蠢萌哥哥好像不大開心?”

“怎麼說?”

“他都沒給你發表情包,而且語氣很硬。”

“我也這麼覺得。”

“你什麼時候去醫院,晚上還回來吃飯嗎?”今天是年夜飯,不僅林閱微,連冉青青也將目光轉了過來,兩個人一起看著顧硯秋。

顧硯秋不敢肯定:“我先去醫院才知道,之後我再給你們回複。”

冉青青體貼道:“沒事,陪爸爸要緊。”

“嗯。”顧硯秋應了聲,看向林閱微,“你要和我一起去醫院嗎?”

“我?”

“你不是給我爸求了尊觀音麼?不親手送給他?”顧硯秋含笑望著她。

“這個……”林閱微還在猶豫,實話說就她之前見過顧槐的印象,對他一直是敬而遠之的。而且以前是合作夥伴的爸爸,現在是公公,光想想她都覺得緊張得不行。

冉青青開口了:“去吧,硯秋的爸爸也是你的爸爸,人家重病,你不去探望不合適。”

林閱微沉沉點了頭:“好,我去。”

冉青青:“再買點花和水果。”

林閱微記下來。

***

下午三點,顧硯秋和林閱微換好了衣服,和正在桌邊包餃子的冉青青打過招呼出門,往醫院去。

顧硯秋開車,林閱微坐在副駕駛上,兩隻手握在一起,眼睛閉著。

顧硯秋問:“你乾嗎呢?”

林閱微睜開眼:“我見到你爸該說什麼?對了,你爸身體好不好,現在能開口說話嗎?”

顧硯秋笑了聲:“好,當然能說話,你又不是第一次見他,之前也沒見你緊張啊。”

林閱微梗著脖子,說:“那不一樣。”

顧硯秋好奇問:“哪裡不一樣?”

“總之,”林閱微不肯明說,“總之是不一樣的,不問你了,我自己想吧。”

顧硯秋:“好好好,你想。”

林閱微下車的時候左腳拌右腳,踉蹌了下,顧硯秋一把扶住她胳膊,玩笑說了句:“你喝假酒了?”

林閱微瞪了她一眼,沒理會,往裡走去,走了兩步,停下來等顧硯秋,她不知道在哪個病房。

顧硯秋摸了摸鼻尖,笑著上前牽住她。

顧飛泉給了新的病房號。

顧硯秋找到了病房,敲了敲門,開門的是賀鬆君。顧槐都這樣了,賀鬆君看起來沒了和她針鋒相對的心思,淡淡點了點頭,放她們進來了。

顧硯秋對著病床上的人喊了聲:“爸。”

林閱微把臉上的口罩和帽子都拿了下來,跟著大方得體地喊了聲:“爸。”

顧槐看見她,明顯露出一絲詫異。

……顧槐大概是忘記他還有這麼一個兒媳婦。

林閱微把百合花放在床頭的櫃子上,水果兜顧飛泉接了過去,她想:我在這兒有點尷尬。

顧硯秋也覺出來怪異的氣氛,主動打了圓場,對顧槐道:“閱微聽說你病了,昨天和她媽媽去了趟XX寺,專門給您求了個平安符。”

“微微。”她喊林閱微。

林閱微忙拉開挎包,從挎包裡拿出一個紅色的盒子,打開給顧槐看,顧槐臉色蒼白地笑了笑,說:“謝謝,我很喜歡,有心了。”

林閱微唯唯諾諾:“應該的。”

顧槐手指了指手邊的床頭櫃,顧硯秋替他拉開,顧槐說:“裡麵有紅包,你拿兩個。”

顧硯秋翻找了下,果然翻到三個紅包,她取了兩個出來,沉甸甸的,遞給顧槐,顧槐朝二人招了招手,林顧兩人走近幾步,顧槐將紅包分彆放在了她們手上。

“除夕快樂,壓歲錢。”他麵帶笑容說完這句話,手往下壓了壓,輕輕咳嗽起來。

顧硯秋坐在床沿,給他順著氣。

林閱微轉頭看了看賀鬆君和顧飛泉,顧飛泉站在幾步之外的地方,安靜地看著,眼底一片青色,應該是昨晚沒有睡好。賀鬆君則在窗前的沙發上坐著,也看著這個方向,眼神飄忽幽邃得像個幽靈。

林閱微在後麵戳了戳顧硯秋的後背,衝她使眼色,顧硯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用口型問道:“怎麼了?”

林閱微扭頭,賀鬆君已經恢複了正常略帶哀戚的神色。

下午五點半,顧硯秋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在醫院多呆一會兒,顧槐主動道:“親家母已經在家準備了年夜飯吧,你和閱微回去吃吧,醫院裡有你哥呢。”

顧飛泉也說:“對,回去吧。”

顧硯秋點了頭,路過顧飛泉的時候看了對方一眼,顧飛泉心領神會,對顧槐和賀鬆君道:“我出去送送。”

三人一起去了醫院的天台。

顧硯秋問:“有新的信息嗎?”

顧飛泉單手插兜,搖搖頭。

顧硯秋盯著他的眼睛,片刻後,篤定地說:“你有事情瞞我。”

顧飛泉笑了下,眨了眨眼睛,說:“我沒有。”

顧硯秋:“我爸說什麼了?”

顧飛泉依舊是搖頭:“沒說什麼。”

顧槐的那番話,明擺著不希望他們去發現過去的真相,如果順著這個推理的話,就是當年的真相可能會讓下一輩痛苦。顧飛泉不會傻得以為自己會是顧槐不想傷害的那個人,他想保護的人的是顧硯秋。他辛苦隱瞞了沈懷瑜的事情這麼久,除了因為顧硯秋,他想不到還能為了什麼。

顧硯秋橫眉冷豎:“之前不都說好了嗎?我們倆之間毫無保留。”

顧飛泉低頭看著她,說:“我現在反悔了不行嗎?”

顧硯秋:“你——”

林閱微把顧硯秋攬了回來,示意自己來,對著顧飛泉說:“你可要想好,在她這裡刷好感度可是不容易的,你好不容易快刷滿了,現在反悔是要前功儘棄的。”

顧飛泉果然麵露遲疑。

林閱微威脅他道:“以後你再發表情包我就讓顧硯秋拉黑你,對你這樣出爾反爾的人沒什麼話好說。”

顧硯秋微微睜大雙眼:這樣也行?

顧飛泉默了片刻,說:“好,我說。”

事實證明,確實行。對付妹控,一招製敵。

顧飛泉複述了顧槐的原話,顧硯秋眉頭蹙了蹙,林閱微也張了張嘴,顧硯秋看向林閱微,示意她先說,林閱微便道:“顧伯伯說,讓三十年的事在他那裡徹底了斷,塵歸塵土歸土,又說成了爛賬,再去計較誰對誰錯有什麼意義?這些話的隱含義,有沒有……”她看了看麵前關注著她的兄妹倆聚精會神的眼神,“我就是隨便猜測一下,隱含義是不是在這場舊事裡三個人都有錯,或者是錯的最多的並不一定是他,否則怎麼會是爛賬呢?表麵來看,隻有顧伯伯始亂終棄,而賀……阿姨產下孩子,沈阿姨隻是嫁給了顧伯伯而已,這兩位都不算大的過錯吧。”

兩個人都沉默。

林閱微抓了抓頭發,說:“我就是隨便說的,你們隨便聽聽。”她不是顧家人,不了解裡麵的彎彎繞繞,隻會根據目前呈現的人物關係來分析。

顧飛泉聲音微沉:“你繼續。”

顧硯秋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林閱微繼續說道:“賀阿姨生下了孩子,這是既定事實,但她為什麼要生下孩子呢?是什麼促使她未婚生子,那個年代做這種決定很需要勇氣的。”

以林閱微對賀鬆君的了解加上顧硯秋的描述,賀鬆君真的不像個那麼厲害的人,她要是真有這份勇氣,能坐視顧槐拋棄她去娶第二個女人?能夠蟄伏三十餘年沒有一點動靜?隻能等著顧槐良心發現再回來娶她?且不論這個,賀鬆君既然這麼自立自強,怎麼還死心塌地地掛在顧槐這棵歪脖子樹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不有的是?

林閱微:“是顧伯伯欺騙了她嗎?比如說承諾的事情沒有做到,答應了要娶她最後卻沒有娶?這些你媽媽跟你說過嗎?”

顧飛泉說:“我媽說,她懷上了我以後,我在她肚子裡很活潑,她不忍心,所以把我留了下來。”

林閱微感覺這兒挺亂的,略過不提,換了下一個,目標指向了沈懷瑜,道:“其實我覺得沈阿姨沒做錯什麼事啊,根據顧伯伯的敘述,他是在和賀阿姨分手後才去追的她,那沈阿姨答應她也沒什麼問題吧,也沒人能證明她事先就知道顧伯伯有一個在外麵懷了孕的前女友吧?就算有,顧伯伯和賀阿姨當時也沒結婚啊,最多算是她瞎了眼明知道還要嫁給顧伯伯,錯處沒有顧伯伯大。”

顧硯秋:“對。”

“最重要的一點,為什麼不該找真相。”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林閱微嘖了聲,“這句話裡麵有一個很大的漏洞。”

顧家兄妹眼巴巴看著她,看得林閱微反而不好意思起來,清了清嗓子,道:“你們想啊,顧伯伯始亂終棄,腳踏兩隻船,現在又搞出了這麼多的事,他還有形象可言嗎?所以不該找真相,他維護的一定不是他自己,而是另一個人。”

那個人的名字呼之欲出了。

顧硯秋心中一震,脈搏飛快地跳動起來。

仿佛響應著她脈搏似的,兜裡的手機鈴聲尖銳地響了起來。

顧硯秋看清了來電顯示。

——劉先生。

顧硯秋閉了閉眼,按了接通鍵,聲音微微發顫:“喂?”

劉先生說:“已經查實了,前年車禍去世的那個人就是你母親的前女友。”

劉先生說:“我還發現了一些巧合的事,你母親和你爸爸認識和與對方分手是同一年。你母親和前女友分彆與男人結婚,也是在同一年。”

劉先生說:“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不敢保證。你母親的身體一直很好,是在對方去世以後才每況愈下,最終撒手人寰的,合理懷疑是……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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