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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視狼顧 玄箋 17979 字 3個月前

林閱微看她毫無反應,咽了咽口水,道:“我是手機上看來的,你把這個忘了吧。”

顧硯秋看著她。

林閱微:“你怎麼了?你說話啊?你要是不喜歡聽我以後再也不學了。”

顧硯秋突然笑出聲:“哈哈哈。”

林閱微鬆了口氣,劫後餘生似的:“你下回可以早點笑的,我這心驚膽戰的。”

顧硯秋:“好的。”

林閱微:“你喜歡聽土味情話嗎?”

顧硯秋問:“什麼是土味情話?”

“就我剛剛說的那個。”

“很土嗎?我覺得很可愛啊。”

“是嗎?”林閱微眼睛發亮,“你等我去拿手機。”

顧硯秋喜歡聽土味情話,這是意外之喜。林閱微拿著手機,搜索土味情話合集,回車,點開一個頁麵,在顧硯秋身邊嗡嗡嗡地轉。

“不要抱怨,抱我!”

“哈哈哈哈。”

“最近有謠言說我喜歡你……”

林閱微剛說一個開頭,顧硯秋便澄清道:“這不是謠言。”

林閱微激動萬分道:“恭喜你,都會搶答了!”

顧硯秋摸了摸鼻子,十分不好意思。

林閱微:“你知道我的缺點是什麼嗎?是缺點你。”

顧硯秋嚴格點評道:“這個不怎麼樣。”

林閱微:“近朱者赤,近你者甜。”

顧硯秋抖了抖胳膊,說:“哎呀,雞皮疙瘩起來了。”

林閱微笑得比她剛才還厲害。

這是什麼絕世大可愛。

林閱微故意挑了個搞笑的:“這是我的手背,這是我的腳背,你是我的寶貝。”

顧硯秋在空氣中聞了聞,皺著眉頭道:“怎麼這條聽著這麼味兒?”

林閱微徹底笑瘋了,差點兒從扶梯上滾下去。

顧硯秋伸手攙了她一把,說:“小心點兒。”

林閱微眼睛在她身上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圈,更不“小心”了,直接整個人撲進了顧硯秋懷裡,一個起跳,兩腿勾在了顧硯秋腰上。

顧硯秋抱著她,眼睛看著腳下,一步一步地將她抱下來,再放下,兩人麵對麵站在樓梯口,薛定諤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前爪抱住林閱微的腳踝。

兩人接了個吻,林閱微兩手還搭在顧硯秋的肩膀,總覺得此情此景有些眼熟。

她微皺著眉頭,過了會兒,嘴角挑起,說:“我以前做過一個夢,很早的時候,我和你還沒在一起。”

“什麼夢?”

“就像現在這樣,我們倆接完吻,有一隻手從後麵伸出來,把你給搶走了,我很生氣,醒過來以後發現都被氣哭了。”

“……”

“你這是什麼表情?”

顧硯秋輕咳一聲,正經臉說:“沒什麼。”絕對不能說她很想笑。

林閱微眯了眯眼,沒在她臉上發現異常,於是作罷,她彎腰把薛定諤抱起來,邊往沙發走邊道:“你做過什麼夢嗎?有關於我的。”

“有。”

“都是些什麼?”林閱微來了興致。

“就夢見接吻啊,什麼的。”

“沒彆的了?”

“沒了,在一起之前就這些,夢見過兩次還是三次。”

“那在一起之後呢?”

“在一起之後……”顧硯秋眼神躲閃,說了林閱微估計會生氣。

“快說。”

“夢到你和彆人在一起。”顧硯秋話趕話飛快地說,“我就很生氣地醒過來,發現你好端端睡在我身邊,然後我趁著你睡覺的時候偷偷捏你胳膊。”

“怪不得我有時候早上起來發現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呢,破案了,都是你乾的。”

兩人一唱一和,說得跟真事兒似的。

顧硯秋心裡偷偷鬆口氣,心說總算是把這關給過去了,氣還沒喘勻呢,林閱微便眼神一凜,“是不是晚上傷心哭了?”

“……”顧硯秋支吾道,“沒有。”

“還說沒有,我還不知道你?”林閱微威脅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好吧。”顧硯秋歎了口氣,坦白了,“有,但是——”她生怕林閱微不給她機會說那個但是,立馬就接道,“那都是之前了,後來我沒做過這樣的夢,更沒有哭過。”

“好,給你鼓鼓掌。”林閱微兩手拍了三下,啪啪啪。

顧硯秋摸不清她的真實意圖,謹慎地盯著她。

“我有那麼可怕嗎?”林閱微懷疑自己是不是平時真真假假的炸毛次數太多了,顧硯秋對她的形象產生了誤解。

顧硯秋連忙搖頭。

“中午吃什麼?”林閱微看她情緒緩解得差不多了,問回了一開始的問題。

“不知道。”

“我打個電話給我媽,問她吃飯了沒有,沒有的話我們回家蹭一口,順道去看看她。”

冉青青女士當然表示掃榻相迎,歡迎之至。

兩口子說走就走,換了衣服,連妝都懶得化,素麵朝天地就去了林家,是見自個兒媽,不是見外人。

冉青青聽見車輪壓過馬路的聲音就從裡邊出來了,一直張望著,直到車停進車庫裡,她才擺出一副高冷臉,看著走過來的林閱微:“這是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

林閱微感受了一下,說:“東風。”

然後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給了冉青青一個大大的擁抱。

冉青青雙腳離地,拍了下她肩膀,朝跟在後麵的顧硯秋打招呼:“小顧。”

顧硯秋點頭,眼神溫和:“阿姨好。”

林閱微抱著冉青青進家門,冉青青在她懷裡掙紮,林閱微一本正經地說:“媽,我想過了,我小時候你都是這麼抱著我的,現在我也要抱著你。”

冉青青大罵你有病。

林閱微哈哈大笑著把她放下來。

平素冷清的林宅頓時熱鬨起來,關在籠子裡的柯基狗狗汪汪汪地叫起來,人聲狗聲此起彼伏。

飯桌上,冉青青委婉地提起來:“小顧,你之前說幫著管理公司的事情……”冉青青和林爸爸的離婚手續早就辦完了,除了公司以外,其他的財產都按照商議好的分割了。但這個公司才是冉青青一直懸在心上的一塊大石,林閱微不能管理公司,冉青青不懂,能指望的隻有顧硯秋。

股份已經從林爸爸那裡讓渡給冉青青了,不然冉青青才是愁得日夜睡不著覺。由於暫時沒有合適的人出現,林爸爸手上雖無股份,卻依舊是公司的掌權人,現在在幫著管理公司。他嘴上沒說什麼,並表示冉青青找到人可以隨時把他換下來,但冉青青心裡哪過意得去。她把前夫公司拿走了,現在還要前夫給她勤勤懇懇地打工,是人都乾不出來這種缺德事。

顧硯秋說:“我記得的。”

“記得就好。”冉青青鬆了口氣,緊跟著又往上提了一下,“那你什麼時候能騰出空來接手?”冉青青心裡怪過意不過去的,“我聽說你家那邊好像你也是董事長,要實在忙的話我這裡可以晚……”

顧硯秋斟酌了下,抿了抿唇,說:“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了解一下公司,您讓叔叔把一些我接手需要的資料給我。”

冉青青眉開眼笑:“好好好,我待會兒就讓他準備準備。”她聲音低了些,很不好意思地說,“謝謝啊,我也是沒辦法。”

顧硯秋笑了下:“阿姨客氣了。”

林閱微悶頭吃飯,一句話都不吭,生怕被她媽給點名。

沒想到還是沒逃過,冉青青看顧硯秋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看林閱微是……她都想不出詞來形容,明嘲暗諷道:“人說一個女婿半個兒,說的太對了,有的那整個的,都比不上半個呢。”

林閱微頭埋得更低了。

冉青青:“你這臉都快埋進飯裡了,抬起來喝碗湯。”

林閱微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盛了三碗湯,先老媽再老婆,最後才是自己。

顧硯秋看得忍笑。

艱難的午餐時間終於過了,林閱微吃得一點都不愉快,用完餐後去花園裡蕩秋千,邀請顧硯秋和她一起,顧硯秋說剛剛被冉青青夾菜太多,肚子撐,想站會兒,就在後麵給林閱微推秋千。

“你忙得過來嗎?”林閱微聽她飯桌上答應得那麼乾脆,想讓她拒絕的,可是又沒有立場,某種意義上來說顧硯秋是間接地幫她排憂解難了。

“還好吧。”顧硯秋雲淡風輕。

林閱微沉思道:“家電企業和科技公司,這兩個似乎差距沒那麼小。”

“我家也研究科技啊,那電器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正好可以結合一下,物儘其用。”顧硯秋一本正經地說,“實不相瞞,我有一個計劃。”

“什麼計劃?”林閱微扭頭看她。

“八字沒一撇,先保密。”顧硯秋笑道。

“你不是為了讓我安心故意騙我的吧?”林閱微懷疑道。

“真的不是。”顧硯秋把她的臉轉過去,“彆想那麼多,你好好拍戲就行了。”

“要不我回來繼承家產吧?當億萬富翁也不錯的樣子。”

顧硯秋不理會她胡說八道,猛地把秋千一推,林閱微“啊”一聲尖叫握緊了秋千的扶手,顧硯秋在她身後放肆大笑。

***

“問了沒有啊?”顧飛泉剛從病房出來,就被賀鬆君抓住了胳膊,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問道。

顧飛泉不勝其煩。

從他上次答應他媽媽要幫她問顧槐關於財產分配的問題以後,賀鬆君每天晨昏定省地拉著他問同樣的問題,聽得他耳朵都起老繭。

“我剛想問的時候,爸睡著了。”顧飛泉隨口找了個借口敷衍著她。

“這都好幾天了,你每天不是這個事耽誤了就是那個事耽誤了。”賀鬆君有點生氣了,“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打算問啊!”

“沒有,我是真的沒找到機會。”顧飛泉在她媽麵前努力表演著,唉聲又歎氣,“媽,爸現在還在治療呢,問這個不是傷他的心呢嘛。”

“他傷我心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心疼心疼我呢?”

“媽……”

可能是顧飛泉演得太誠懇,也可能是親兒子沒有隔夜仇,賀鬆君看著他,語氣軟化下來:“兒子,媽已經一把年紀了,享受也享受不了幾年,你還年輕,有的東西是你該得的,你就一定得拿到。”

顧飛泉學乖了,不跟賀鬆君當麵鑼對麵鼓地叫板,輕輕地點一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賀鬆君就更真情實感了,說:“媽雖然虛榮了點,可真不是為了自己,那是他們老顧家和那個死了的女人欠你的,也欠我的,要不是……”

她突兀地止住了話頭,不自在地皺了下眉,含混帶過了,說:“彆的你可以不聽,但這個你得聽媽的,你就記得一句話:你應得的。”

顧飛泉繼續點頭。

他平靜的心湖有了些許起伏。

從他小時候起,賀鬆君說的最多的話就是“顧家欠了你,欠了我們娘倆”,嫁進顧家以後,說的是“應得的”,顧飛泉以為是賀鬆君心理偏執到了一個地步,才會反反複複地說,可是她曾經兩次提到過沈懷瑜,語氣都有點怪怪的,欲言又止。

恨,是很明顯的,她恨對方搶走了本該屬於他們倆的一切。

但是對顧槐,她似乎並沒有說過什麼,甚至都沒直接指責過他拋妻棄子這樣的話,反反複複的隻是說顧家和沈懷瑜欠他們的,嫁進顧家以後對顧槐的態度也很讓人懷疑。

要麼是賀鬆君是像某些電視劇裡演的那些智障女人一樣,隻厭惡沈懷瑜這個“小三”,對劈腿的渣男反而寬容大度;要麼,是顧槐根本沒有做出拋家棄子的事情,也就是說,顧槐從頭至尾,最起碼到結婚的那一刻,根本不知道有他的存在。

這個猜測讓人腳底躥起一陣涼意,顧飛泉腦中飛快地掠過一個念頭,讓他原地打了個寒戰。

“媽。”

賀鬆君正要進門,被兒子的聲音叫住,停在原地,她回頭:“怎麼了?”

顧飛泉凝視著她,嚴肅地問:“你當年為什麼要生下我?”

賀鬆君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迅速鎮定下來:“因為我舍不得你啊。”她笑了一下,“你這孩子,怎麼又問這麼奇怪的問題,我——”

顧飛泉截口打斷她,眼眸微沉:“是不是有人欺騙了你?”

賀鬆君臉色刹那間變得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