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邊的話,就可以按照習武的作息,順便觀察一下彆人的形體,在家裡可能沒有那麼方便。”
“你已經找好了?”
林閱微看她一眼,點點頭:“明天過去。”
顧硯秋沒說話,低頭扒了一口飯。
“你生氣了?”
“……”
“秋秋。”
“……”
“顧總?”
“……”
“顧可愛?”
“……”
林閱微變著法兒的討好地喊她,顧硯秋都不應聲,把碗裡剩下的飯都吃完了,將屬於自己的那副碗筷端回了廚房,放到洗碗機裡。
林閱微把筷子丟下,追了上去,從後麵抱她。
顧硯秋反應迅速地躲開了,還不輕不重地拍掉了她伸過來的手。
“我是為了演戲嘛。”林閱微解釋。
顧硯秋看她一眼,似乎想對她說句什麼,後來還是咽了回去。
這麼過去了有二十幾分鐘,林閱微把飯廳廚房碗筷都收拾好了,踏著重重的步子走到了顧硯秋跟前,火氣上來了:“不是說好了不冷戰的嗎?你又不理我!有什麼話你不會說嗎?”
顧硯秋淡淡地瞧她一眼,折身上樓。
“你給我站住!”
林閱微說的每一次“站住”,顧硯秋基本都沒有遵從過,這次也是一樣。
“顧硯秋!”
顧硯秋已經上到了樓梯的最上麵,再一拐角,進了房間。
林閱微在樓下深呼吸幾次,把自己所剩無幾的耐心再次擠了擠,堪堪能再維持一會兒,上樓梯,推開臥室門,反手關門,走到抱臂立在窗前的顧硯秋身後,用最最溫柔無比的語氣問道:“親愛的,你在生什麼氣,告訴我好嗎?”
林閱微想:她這次再不理我我就要發脾氣了。
顧硯秋轉了過來。
顧硯秋語氣清冷:“你既然已經把一切都準備了,還跟我說什麼?”
林閱微茫然道:“你是我老婆啊,你得有知情權啊。”
“隻有知情權?”顧硯秋歪了歪頭,本來是一個很俏皮的動作,眼底卻沒有笑意。
林閱微反問:“那不然呢?”
就算她提前告訴顧硯秋,顧硯秋也會讚同她的,有什麼區彆?
“好。”顧硯秋另起了個話題,“你還記得年初的時候,鄒恒約你去馬場玩的那次嗎?”
林閱微皺眉:“怎麼又提起年初,都過去半年了,那回你醋也吃了,場子也來了,還玩那麼危險的馬術,把我嚇得心驚膽戰的,險些沒犯心臟病,我還沒翻舊賬呢,你倒先翻舊賬起來了。一開始是誰跟我說的,絕不翻舊賬,絕不冷戰,兩樣你都沒做到,你跟我這兒耍什麼性子呢?”
顧硯秋胸口起伏了兩下,嘴唇翕動,將本來要說的話咽了下去,冷笑:“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到底是誰不可理喻!”
林閱微火冒三丈地想:這都叫什麼破事兒?
她回身拿了床頭的睡衣,砰的把浴室門帶上,洗澡去了。
誰愛哄誰哄,她不哄了。
林閱微洗了很長時間的澡,偶爾關一下淋浴頭,豎著耳朵聽一下外麵的動靜,可惜房間隔音太好,她聽不到外麵一絲一毫的動靜。
第十次關蓮蓬頭的時候,她聽到外麵傳來說話聲,顧硯秋半點沒壓著自己的聲調,能聽到零星半點的。
真的有人哄了?
林閱微腦海裡敲響警鐘,刷刷衝了澡,擦乾以後出來了,開門的時候顧硯秋朝這邊側了一下耳朵,很小的幅度,被林閱微發現了。林閱微放輕了步子,在她身後走來走去,假裝在忙。
顧硯秋在打電話。
程歸鳶打來的,給她分享自己的最新感情進展。
程歸鳶暫時還沒拿下屈雪鬆,沒有說對方的名字,用“她”指代。
程歸鳶倚在床頭,一台平板開著看屈雪鬆演過的電視劇剪輯,一邊和顧硯秋通話:“你知道嗎?我好久沒見過這麼有意思的人了。”
顧硯秋剛和林閱微鬨了不愉快,興致不高,但她不想和林閱微講話,又知道對方在後麵晃悠,故意順著程歸鳶的話誇道:“你更有意思。”
林閱微:“!!!”
程歸鳶:“哈哈哈哈你今天有點會說話,不過我沒有要你誇我啦,不是你的畫風。我跟你說,她比我大好幾歲,是我爸的好朋友。”
“那不是差輩兒了?”
程歸鳶笑道:“不瞞你說,我有時候想著差輩兒,覺得更刺激了。”昨天晚上她在屈雪鬆手下的時候惡趣味地喊阿姨來著,感覺更強烈,但是屈雪鬆就很正經,不讓她喊,說再喊一句就不做了,她才意猶未儘地住了嘴。再給她幾次機會,她非把屈雪鬆調|教出來不可。叫阿姨算什麼,她以前玩的時候可是什麼都能讓對方叫出口的,一想到屈雪鬆將來會對她予取予求,程歸鳶就……
嘖。
程歸鳶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開始想念另一個人的體溫。
顧硯秋說:“……不理解你。”
程歸鳶說:“你沒試過嗎?”
顧硯秋問:“試什麼?”
程歸鳶把視頻按了暫停,免得腦子裡老是畫麵上的人光溜溜的樣子,聽她說句台詞都能腦補出輕喘聲,就貼在她耳邊似的。
“試一下彆的花樣啊,你們在床上都說些什麼?”
顧硯秋走開了幾步,去了陽台,在後麵晃悠著伺機偷聽的林閱微下意識跟著往前進了一步,又退了回去,最後索性不聽了,自己去床上坐著了。
顧硯秋見林閱微沒再跟上來,眉頭隆起一個小山包,心不在焉地回答著程歸鳶的問題:“我不太說話,她就說讓我親哪兒,力道輕重頻率快慢之類的。”
“那多無趣啊。”程歸鳶現在實踐不了,又因為開了葷,腦子裡瘋狂蹦出來這些帶顏色的東西,給顧硯秋說的同時也給自己提前布置藍圖。
……
顧硯秋聽完程歸鳶說的話,先是難以置信,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後來便握了握拳頭,一一記在了心上。
“我掛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她也冷靜得差不多,沒那麼生氣了,顧硯秋提前中斷了兩人的通話。
“好,你去吧,我去騷擾她,哎呀你不知道她有多可愛。”程歸鳶興致滿滿。
顧硯秋輕笑著搖搖頭。
她以前也見程歸鳶談戀愛,沒見她表現得這麼……怎麼形容呢,躊躇滿誌?不太貼切,像個剛陷入初戀的毛頭小夥子,若不是對於某些經驗太過豐富侃侃而談的話。
顧硯秋收起手機,從陽台邁進房間。
林閱微低頭按著手機,開了音效,臥室裡充滿著噠噠噠噠的聲音,顧硯秋坐到床頭,也不見林閱微抬起頭看她一眼。
顧硯秋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三秒,淡然地移開,在床沿繞了半圈邁進了浴室。
林閱微把手機摔在床上。
摔過以後,她將視線落到了顧硯秋剛剛坐過來時隨手放在枕頭上的手機上,她是知道顧硯秋手機密碼的。林閱微眸子閃了閃,把她手機摸了過來,解鎖,點開最近通話:程歸鳶。
時間和通話時長都能吻合。
林閱微哼了一聲,把手機放回去,眉頭卻是揚了起來。
顧硯秋回來以後掃了眼手機,又看了某個繃著臉的女人,挑眉說:“你看我手機了?”
林閱微凶巴巴道:“對,我看了,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想看就看。”
“少賣乖。”
“我本來就乖,我不但乖,我還可愛,你自己說的,以前還說每天都跟我說一次的,後來就給忘了。”顧硯秋包著濕淋淋的長發,彎腰單手拿抽屜裡的吹風機,林閱微撲過來,把吹風機搶到手裡:“我給你吹頭發。”
顧硯秋掀了掀眼皮,記仇地說:“你要給不可理喻的人吹頭發嗎?”
林閱微分毫不讓:“你先說我不可理喻的。”
顧硯秋:“你——”
林閱微眼疾手快地捂住她嘴:“待會兒再說,吹頭發吹頭發。”
她把吹風機插頭插好,讓顧硯秋坐在床頭,自己跪在她身後,輕車熟路地給她吹著頭發:“燙了或者不舒服你就說話。”
剛吹出一縷風。
顧硯秋板著臉說:“燙。”
林閱微:“……”
她關了吹風機,繞到顧硯秋側邊,扳過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兩人都是嘴硬心軟,顧硯秋反手抱住她的肩膀,把這個吻繼續了下去。
“嗯……”林閱微一隻手環著她後頸,發出了一聲輕哼。
吻著吻著,顧硯秋輕喘著把林閱微推倒在床上,林閱微一隻手還插在她濕透的發絲裡,手往外拽了拽,帶動了顧硯秋的發根。
林閱微拉著她重新坐了起來,說道:“吹完頭發再做,你想對我怎麼樣都可以,行嗎?”
在顧硯秋不說的情況下,林閱微實在猜不透她的想法,隻能想出這個法子。不就是出賣色相嗎,她可以。
顧硯秋低低地嗯一聲,眸底閃過一絲精光。
吹完頭發以後,林閱微被顧硯秋實踐了一套剛從程歸鳶那裡學來的,整個人都是懵的,好久都緩不過神來,見顧硯秋的神情跟見到了鬼似的,心有餘悸地往床角縮。
不,這不是她印象裡的那個顧硯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