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車隊遇到了劫匪。”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車窗外傳來,趙懷驀的睜開眼睛,那是瑞山王臨死前派往京城的心腹侍衛陸池。
瑞山王妃臉色微微一變,但她是沉得住氣的性子:“是普通劫匪,還是?”
陸池一頓:“劫匪裡有靈師。”
靈師地位崇高,醒靈之後便能免費進入書院讀書,不太可能流落成劫匪。
除非是有人見不得他們安然回到瑞山,想在半路截殺。
“母妃?”趙懷也立刻想到這一點。
瑞山王妃摟住他:“彆怕,有王靈師和陸侍衛在。”
“還請王妃和世子放心,屬下定會護二位周全。”陸池持刀攔截在馬車前。
外頭傳來廝殺的聲音,短兵相接,車隊侍衛人數眾多,一時占據上風。
忽然,瑞山王妃臉色一沉:“不好!”
趙懷還不知道她為何如此,隻見瑞山王妃撩開簾子,車隊前方,一人竟懸空而立。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清潤的嗓音,卻如繩索一般,緊緊勒住了車隊的脖子。
不科學的畫麵在一次出現,原本擋在車隊之前的侍衛,手中利刃飛天而起,竟是直接割破了主人的喉嚨。
鮮血噴灑,卻擋不住那靈師的腳步。
“定!”王昊發出一聲厲喝,終於止住了那番廝殺,他卻後退一步,噴出一口鮮血。
對麵那靈師冷冷一笑:“你自己逃,老夫便放你一條生路。”
王昊冷喝道:“隻要王某還有一口氣在,你休想傷害王妃和世子。”
靈師嗤笑:“手下敗將,那就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糟了,這靈師竟能吟誦詩仙的詩句!”陸池臉色一沉。
隨著靈師越來越少,才華也越來越淺,如今能吟誦並且使用先賢詩詞的靈師也越來越少。
這個靈師身份絕對不一般。
瑞山王妃臉色一變再變,終於下定決心,跳下馬車:“陸侍衛,還請你帶懷兒先走,這邊由我來應付。”
“母妃!”趙懷驚叫道,瑞山王妃竟是要送他先走。
“這……”陸池猶豫不決。
瑞山王妃卻淒然一笑:“他既然派出此人追殺,便是不想留下我們母子性命,王靈師絕不是他的對手,我留下周旋,懷兒才有一二生機。”
“陸侍衛,懷兒的性命,就在你手中。”
陸池對瑞山王妃也十分欽佩,但他是瑞山王心腹,心底以世子爺為重,到底是跳上馬車,驅馬掉頭。
“停下,快停下!”眼看馬車掉頭離開,趙懷焦急喝止。
陸池卻並未停下:“世子,屬下知道你與王妃母子情深,所以更不能讓王妃一番苦心白費。”
趙懷撲出去抓住韁繩:“快停下,我有辦法殺了那人。”
陸池一頓,卻並不相信:“世子,那靈師實力遠超進士,王靈師周旋不了多久。”
趙懷心知他不會相信,轉頭紮進車廂。
陸池見他不再鬨騰,心底鬆了口氣,駕了一聲加快速度。
卻不料趙懷很快再出來,這一次手中多了一把怪模怪樣的鐵器,對準了陸池:“停車。”
陸池皺眉:“世子,屬下不能拿你的性命冒險。”
趙懷轉頭,對著管道旁的樹林就是一箭,他臂上的□□威力不同尋常,一箭竟能穿透樹乾。
陸池見了也是一驚。
他是瑞山王府家生子,從小被作為侍衛培養,武藝非凡,但也從未見過這般利器。
“這就是我的辦法,快停車,我們掉頭回去。”趙懷喝道。
陸池雖見識了□□的厲害,心底還是猶豫的很,普通人與靈師之間有著天然的溝壑。
趙懷沉下臉來,他大病未愈,臉色蒼白,但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盯著陸池,竟有幾分驚人氣勢。
“陸池,父王已死,我已是瑞山王,難道你敢不聽本王的話?”
“今日本王若丟下母妃獨活,就算能逃出性命,往後也不過是苟且偷生。”
“陸池,本王命令你,立刻回去。”
一瞬間,陸池有些恍惚,眼前的人不再是年將八歲的小王爺,而是二十年前就已經去世的老王爺。
他猛然拉住馬車,再一次掉轉方向,卻是直接穿入旁邊的樹林。
“小王爺,直接回去太過冒險,不如占據高處伺機擊殺。”陸池撈起趙懷,跳上其中一匹棗騮馬朝著小山頭而去。
這一次趙懷沒有反對。
他在京城的時候就發現,靈師雖然神奇,能為人之不能為,但全靠靈力維持。
說白了,靈師大部分都是文弱書生,身體強度遠遠不如習武的普通人,且靈力是有限的,並不是那麼堅不可摧!
趙懷撫摸著□□,這就是他們的一線生機。
陸池抱著趙懷尋找合適的伏擊點,瑞山王妃和王昊卻步步敗退。
劫匪中的靈師靈力渾厚,擅長擊殺詩詞,王昊遠不是對手。
瑞山王妃雖有靈力,卻實力低微,更是捉襟見肘。
交手之中,瑞山王妃更加確信對方來自皇靈院,除了皇家,這般實力的靈師絕不可能寂寂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