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主皺了皺眉,提醒道:“王妃,先確定這小子身份,到時候你想把這老女人揉圓搓扁都隨意。”
吳家主冷哼一聲,臉色十分難看,雖然他對鬨出此事的吳江氏也有怨言,但江氏卻是他們吳家的媳婦,白家主這還簡直在打吳家的臉。
瑞山王妃淡淡道:“吳江氏,那你就好好說說,彆漏掉任何一個細節,免得壞了諸位家主的好事兒。”
四位家主皺眉,覺得她這話意有所指,但想到瑞山王妃喪子,又麵臨如此危機,也就沒有多說什麼,隻把目光落到吳江氏上。
吳江氏已經年逾六十,卻保養得宜,雙目有光,說起話來條理分明。
“這話還得從十一年前說起,當時陛下剛剛賜婚,王妃還未嫁到瑞山,先王知道老身身體不好在莊子上休養,便前來探望。”
“那日先王心底苦悶,多喝了幾杯,陰差陽錯之下便有了忛兒,先王心底愧疚,覺得對不起還未嫁過來的王妃,便隱瞞下此事。”
“隻是到底是一條性命,先王於心不忍,便讓老身多照顧一些,於是這黃氏母子便一直住在莊子上,一直到老身身體越來越差,不得不回到吳家休養,才疏忽了一些,好孩子,讓你們受苦了。”
黃氏聽得滿臉是淚,連聲喊道:“姑母,我們不辛苦。”
吳江氏歎了口氣:“此後十幾年,先王再也沒有探視過黃氏母子,隻有臨死之前送來一封信,讓老身視作子嗣,多加照看。”
“王妃,書信在此。”
瑞山王妃卻並未接過去。
白家主眉頭一皺,搶過去打開一看:“信中卻有提到趙忛身世,也確實是先王筆跡。”
陸家主也看了一遍:“如此看來,這孩子的身世確認無疑了。”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瑞山王妃身上,後者嗤笑一聲:“先王多一個外室私生,諸位這麼激動做什麼?”
慕容家主歎了口氣:“王妃,這是瑞山王府家事,按理來說我們不該多管,不如王妃請世子爺出來,這原本也該由他來決定才對。”
瑞山王妃臉色一僵。
白家主是個沉不住氣的,冷聲道:“王妃,這小王爺到底是死是活,你就給一句準話。”
“小王爺若活著,這私生的哥哥他要殺要剮都隨意,但他要是死了……”
瑞山王妃臉色大變,連帶著陸池等人的神色也陰沉下來。
瑞山王妃了冷笑:“又如何?”
陸家主也忍不住道:“瑞山王對瑞山的重要性,王妃想必也明白,再者,你現在貴為王妃娘娘,是瑞山之主,難不成還想回去京城當個無權無勢任人擺布的虛名郡主?”
他索性將話挑破了:“這是先王的兒子,便也是你兒子,他活著對你隻有好處,王妃若是肯退一步,瑞山上下定然感激不儘。”
瑞山王妃並不回答,看向不說話的慕容家主:“慕容先生,你也這麼覺得嗎?”
慕容家主長歎一口氣,勸道:“王妃愛子之心,我們都能懂,可人活著總得為自己多想想,也許這邊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吳家主左右為難,他敏銳的察覺這件事不對勁,偏偏這吳江氏還是他們吳家的媳婦,弄得他倒像是幕後黑手,其他三家看著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但最後,他也隻說:“還請王妃定奪。”
瑞山王妃忽然笑了起來,看他們的眼神帶著戲弄和嘲諷:“本宮算是看明白了,你們派人刺殺懷兒,為的就是這一刻。”
“一個個真是好算計,口口聲聲瑞山上下,本宮不答應就是不顧全大局了?”
“你們是不是以為懷兒死了,本宮便會認命,讓這個野種坐上本屬於懷兒的位置,一個立身不正的瑞山王,可不就得依靠你們這些世家。”
白家主幾乎是跳起來反駁:“你休要汙蔑,趙懷遇刺一事與我白家無關。”
瑞山王妃冷笑:“可惜,你們的如意算盤不可能成真。”
慕容家主忽然躬身勸道:“還請王妃以大局為重。”
“本宮偏不。”
“若王妃一意孤行,那我們隻好得罪了。”慕容家主後退一步,那兩位靈師來勢洶洶。
王昊陸池攔在瑞山王妃身前。
慕容家主又問:“陸侍衛,你是王府親衛,瑞山王若是沒了,瑞山王府也會徹底消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但這一次,陸池卻依舊站在瑞山王妃身前。
慕容家主一看,暗道趙懷倒是真的可惜,短短幾個月便能收服身邊的人,遠不是那畏畏縮縮的趙忛可比的。
形式緊繃,一觸即發。
忽然,外頭傳來一陣笑聲。
四位家主臉色劇變,精彩紛呈,紛紛不可置信的朝外看去。
門口走進來的人尚且年幼,身量不足,臉龐上還有一點嘟嘟肉,他甚至掛著燦爛的笑容,卻像一把利劍,直接刺入心懷不軌者的心臟。
作者有話要說: 趙懷:驚不驚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