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工坊是趙懷最為重視,投入人力物力最多的地方,但同樣也是進展最慢的一個工坊。
其他工坊,趙懷拿出詳細的科技樹秘方之後,或多或少能搗鼓出成品。
可鋼鐵工坊受限於技術發展水平,一開始連煉鋼所需要的溫度都難以達到,趙懷心中不滿意,就連負責的趙管家也著急上火。
所幸趙懷早有預料,願意給鋼鐵工坊時間。
終於,在趙懷帶回來大量煤炭之後,鋼鐵工坊終於有了質的飛躍。
陸池手持利刃,他這把佩刀還是先瑞山王在世的時候,花費大量銀兩從蒙王手中購買。
這把佩刀煉製工藝特殊,鋒利無比,陸池曾對趙懷說過,這佩刀強過大周大部分武器。
可現在,震驚眾人的一幕發生。
武藝高強的陸池手持利刃,卻沒擋住一個普通匠人的全力一擊。
閃著冷光的長劍一劈而下,竟是直接將陸池的佩刀一分為二,陸池大吃一驚,後退一步才避開那長劍的攻勢。
他來不及可惜自己的佩刀,低頭一看,隻見斷口處光滑平整,那新鑄造出來的長劍竟是削鐵如泥。
陸池滿臉震驚,接過匠人手中的長劍一看,伸手一摸,指尖便被劃開口子:“殿下,這長劍十分鋒利,若用在對敵上定然事半功倍。”
趙懷也看得滿眼放光,笑著說道:“總算煉出來了,好,統統有賞。”
他也接過那長劍看了看,同時心底升起無數個秘方,既然鋼材已經達到要求,那他想要研究火炮和□□也會得心應手。
趙懷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又喊道:“陸池,再取一把刀來,你同本王下場練練。”
陸池並未推脫,小王爺的一身武藝都是他教的,兩人都換上新鍛造的鋼刀,見招拆招,不傷和氣,卻有來有往好不痛快。
旁邊的圓滾滾一邊吃著果子,一邊看他們表演,看得津津有味。
等到滿身大汗,趙懷才終於停下:“不錯,這能成為我瑞山王府的秘密武器。”
“吩咐下去,鋼鐵工坊事關機密,不可外泄,否則格殺勿論。”
“是,殿下。”鋼鐵工坊煉製出這鋼鐵的時候,便有所預料,如今有賞賜也有限製,反倒是心底安心了一些。
趙懷笑看著陸池:“倒是壞了你用慣了的佩刀,待會兒讓鋼鐵工坊最好的工匠,為你量身定製一把佩刀。”
陸池心中一喜:“謝殿下。”
趙懷笑道:“你可是本王手下第一侍衛,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務必要最和你的心意。”
陸池也在這種時候客氣,心底已經閃過自己想要的佩刀模樣,主仆兩隨意對話,卻不知今日定下的這把佩刀,將會成為名垂千古青史留名的寶刀——青龍刀。
圓滾滾見陸池高興的樣兒,似乎覺得那是啥好東西,纏著趙懷叫喚,一副他有的我也要的無賴架勢。
趙懷被他逗笑,捏著他的耳朵問:“陸侍衛煉製的是兵器,你要兵器做什麼,你的兵器不就是爪子?”
可圓滾滾就是不依,在他身邊扭來扭去。
趙懷被他弄得沒辦法,便說:“行行行,到時候你一塊兒去,想要什麼自己拿。”
他這時候心底還在想,貘獸又叫食鐵獸,也許圓滾滾真的喜歡吃鋼鐵也不一定,結果等圓滾滾往鋼鐵工坊走了一圈,對那些他一爪子就能抓爛的鋼鐵毫無興趣,逼視了沒眼光的陸池一眼之後,又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回家去了。
顯然,它這隻食鐵獸對鐵和鋼都沒興趣,隻喜歡吃嫩筍和鮮果,如果能有蜂蜜就更好。
陸池看得牙酸,問:“它到底來乾嘛了,你覺不覺得它在嘲笑我?”
鐵匠能怎麼說,隻能嗬嗬憨笑。
喜事連連,趙懷連著幾日都心情極好。
年前的時候,他還有心思帶著兩個妹妹出門遊玩,采購年禮,即使瑞山王府有下人專程置辦此事,壓根不用他們這些當主子的去辦。
奈何趙懷想近距離看看瑞山名聲,隻帶著幾個侍衛出門采辦,跟街頭小販討價還價居然也挺熟練,連帶著趙氏姐妹也被帶出幾分活潑來。
瑞山太妃見他興致勃勃,倒也並不阻攔。
白姨娘姐妹日日裡忙著品香齋一事,年底又是店鋪裡最忙的時候,也沒有時間管束女兒。
等發覺兩個女兒越發外向,整日裡就想著騎馬出門,紅姨娘心底猶豫,私底下對白姨娘說:“姐姐,我知王爺是好意,但讓雲溪雲夢整日出門,是不是有些不妥?”
白姨娘卻比她看得清,尤其是這一年來的曆練,讓她溫婉之外更添幾分利落,頓時笑道:“你啊,到如今還看不清形式,王爺與先王不同,擺明了是要提拔兩個妹妹,雲溪雲夢也樂意,咱們何必去攔著。”
紅姨娘皺眉道:“可女人家家的,以後總是要嫁人的,萬一也以後婆家嫌棄她們拋頭露麵,不守婦道呢?”
白姨娘卻嗤笑道:“隻要瑞山王府還在一日,便不會有人嫌棄兩位姑娘。”
若是王府不在了,即使趙氏姐妹倆溫柔順從,也不會落到好結果,白姨娘無比清楚這一點。
她甚至還提醒道:“妹妹且看著吧,王爺必定不是池中之物,雲溪姐妹倆與他兄妹情深,以後便有大好前程。”
這才多久,她幾乎都不認得女兒了,以前的雲溪雲夢姐妹性格內向,也無甚才能,可現在呢,府裡頭誰不稱道一句能乾。
白姨娘看得通透,她雖知道女子總要嫁人生子,可自己有本事卻是求不來的,彆人也奪不走的,比多少嫁妝都管用。
這話讓紅姨娘心頭一跳,暗道小王爺已經是瑞山王了,還不是池中之物,難不成要造反當皇帝不成。
其實不隻是兩位姨娘這麼想,瑞山太妃心底也有所猜測。
這一日等趙懷外出歸來,瑞山太妃忍不住將兒子喚道跟前。
趙懷一坐下,就一口氣喝了一碗杏仁露,這才舒坦的吐出一口氣。
瑞山太妃看得好笑,伸手幫他擦了擦嘴角,見兒子長高了不少,臉色紅潤,雖說不胖但身上已經有了腱子肉,心底也是高興:“你啊,難道就這麼忙,連吃點心的時間都沒有了。”
趙懷不好意思的一笑,解釋道:“想趁著年前梳理一遍,這樣年後便能有條不紊。”
瑞山太妃眼神一動,直截了當的問:“懷兒,鋼鐵工坊那邊動靜大了一些,你與母妃說實話,你到底是作何打算的?”
趙懷又往嘴巴裡頭塞了一塊櫻桃酥,心底覺得親娘這邊的點心比他院子裡更好吃。
咽下點心,趙懷才說:“母妃,孩兒隻想自保。”
瑞山太妃一愣。
趙懷笑著說道:“彆人不信,但母妃應該知道,孩兒不是那等窮兵黷武之人,從一開始到現在,孩兒隻想讓瑞山太太平平,從未想過興兵造反。”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道理趙懷懂,所以他心底其實是不願意讓瑞山經曆戰亂的,畢竟這可是他花費了大量精力打造的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