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真假難辨(1 / 2)

朝廷大軍集結之地,姍姍來遲的錢指揮使滿臉不好意思,卻絲毫不提自己拖延一事。

奇怪的是,在場包括曹錯在內的其他將領,雖然都冷著臉,卻並未為難。

錢指揮使滿臉歉意,回到自己營帳卻皺了眉頭:“不對勁,老夫故意拖延時間,他們怎麼會不開口問責。”

他接到皇帝聖旨之後不敢不聽,卻拖拖拉拉的走,就指望到了地方其他人發怒,最好直接把他排擠出去,那他就能光明正大的不乾活了。

誰知到了地方,那幾位的臉色雖不好看,卻並未問責。

下屬猶豫說道:“難道是那幾位大人覺得大家都受製於人,所以不忍心為難?”

錢指揮使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彆人老夫不知道,但曹錯那廝向來心狠手辣,他那京城指揮使的位置就是踏著彆人的血肉上去的,怎麼可能體諒彆人?”

其他人的異常讓錢指揮使心底不安,他捏了捏眉心,無奈說道:“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把老大留在京城。”

卻說錢指揮使也是個謹慎的性子,隱約察覺朝廷不安穩之後便請了調令外放出去。

隻是他原配所出的長子向來桀驁不馴,與他寵愛的繼室和次子不和,錢指揮使被吹了枕邊風,便將這大兒子留在京城,以安穩皇帝之心。

誰能想到當年的一念之差,卻成了他脖子上的索命繩。

錢指揮使有些疲倦的擺了擺手:“派人盯著一些,免得我們初來乍到被算計。”

下屬聽令離開。

誰知沒走出去多遠,忽然聽見營帳裡頭傳來一聲痛呼。

下屬臉色一變,大聲問道:“大人,發生什麼事情了?”

裡頭卻沒有回應,下屬撩開簾子進去,卻見片刻之前還紅光滿麵的錢指揮使,此刻卻躺在地上七竅流血,伸手一摸,已然氣絕。

錢指揮使的死訊飛快傳開,曹錯聽到消息之後臉色一冷:“趙懷小兒,竟敢騙我。”

曹錯與其他將領聯手,故意在奏折中將罪過推到錢指揮使身上,甚至還說他通敵,與瑞山王私交甚密,果然朝廷立刻有了動靜。

在此之前,曹錯心底雖不信,卻還是盼著陸遠濤送來的消息是真的,皇靈院並不能繼續施展焚血禁術。

可錢指揮使卻死了!

曹錯不知道皇靈院施展禁術的辦法是什麼,但他不能繼續冒險,他這條命可比姓錢的值錢多了,決不能死在禁術之下。

曹錯眼神一冷,迅速說道:“錢指揮使一死,他手底下的兵定然人心渙散,正是需要本官出馬的時候。”

卻是盯上了錢指揮使帶來的士兵。

曹錯如此,其餘將領也各有打算,一時間為了錢指揮使留下的士兵,這些原本就相互提防的將領們,心底齟齬更甚。

消息傳到瑞山城,趙懷看完也是歎了口氣:“錢誌新死了。”

陸遠濤眉頭一皺:“看來皇靈院還有餘力,隻是如此一來,曹錯等人絕不會再信,也不敢再做手腳。”

趙懷扔下書信:“也罷,原本也沒想過能一次成功。”

陸遠濤心底還是可惜,更有一些擔心,皇靈院這焚血禁術不止,那就像是一把懸掛在瑞山城頭的斧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也不知道會砍到什麼人。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的瑞山王有自保之力,不會受到迫害。

趙懷攤開地圖,其中青州與叢陽城已經納入瑞山地界,與蒙地遙遙相望。

趙懷掃視一眼,皺眉道:“青州過於開闊,不好防守。”

再者,青州被攻占下來時間太短,瑞山勢力也還未能將其滲透。

到底是走的太快了一些,趙懷捏了捏眉心,如果不是皇帝步步相逼,他也不想走得這麼快。

陸遠濤開口道:“或許我們可以兵分三路,主動出擊。”

“三路?”趙懷疑惑問道。

陸遠濤點頭:“請蒙王從西麵出兵,馬漢融合從陽守衛後,正麵迎擊,而太妃可從側麵不斷滋擾,使朝廷大軍無法兼顧。”

“朝廷大軍中定有不少靈師,可派遣陸大人與王大人潛入其中,毀壞靈力。”

“靈力一損,再見三麵夾擊之勢,瑞山營越是氣勢如虹,朝廷大軍便越會心生畏懼。”

趙懷聽的眼中冒光:“此法雖然冒險了一些,但或可一試。”

“曹錯等人的性命在皇帝手中,不敢不從,可底下將領與士兵卻不同,他們不一定願意為了周帝賣命。”

陸遠濤繼續說道:“屬下已經派人遊說這些將領,離間主將和副將的關係,就算是鐵板一塊也能撬開一條縫,更彆說這原本就是散沙一片。”

趙懷甚至陸遠濤的能力,對此深信不疑,點頭說道:“很好,同時可派人騷擾各地,使他們無心圍攻大戰。”

一邊是皇帝捏著他們的性命,要求各地圍攻瑞山城,一邊是趙懷不斷滋擾,各地急信不斷,想必也能擾亂視線。

議完應對之法,趙懷忍不住歎了口氣:“到底是瑞山城發跡太晚,人手不足,否則何必如此畏首畏尾,直接猛攻便是。”

陸遠濤一聽,倒是笑道:“王爺何必自謙,光是工匠坊生產的瑞山炮,到了前線便能讓人聞風喪膽,想必等朝廷大軍見識過之後,便會知道攻打瑞山城,他們絕無勝算。”

趙懷聽了這恭維,卻搖頭說道:“瑞山炮看似厲害,實則不過是花架子,真正用來攻城的傷害不大。”

火藥製作容易,可炸藥卻難,再者遠程射擊的火炮難上加難,趙懷一直盯著工匠坊,如今也不過是弄出幾個四不像來,發揮不了科技樹上的十分之一威能。

陸遠濤笑道:“王爺口中的花架子,卻是嚇得叢陽城守衛無心守城,不戰而降。”

趙懷哈哈一笑,又說道:“朝廷逼迫的如此急切,本王見了,心底反倒稍安。”

陸遠濤也是如此:“雖然錢誌新死了,但朝廷如此急迫,想必是真的等不及了。”

他看了一眼趙懷的臉色,又說道:“薑先生的計謀非常成功,陳閣老為留下陳貴妃母子性命,不惜□□宮闈,混淆皇室血脈!”

“如今後宮之中,除陳貴妃之外,其餘孕者皆無秦姓血脈。”

趙懷歎了口氣,他沒想到薑元良的計劃會如此成功,不過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就讓陳貴妃與陳閣老鋌而走險。

不,也許是陳閣老等人早有打算,隻是等待一個機會,而陳貴妃有孕,他們便等不及了。

趙懷淡淡說道:“自作孽不可活,周帝若對妻兒有一分憐憫,也不會落到如此境地。”

陸遠濤也說:“如今後宮之中,隻怕人人都盼著周帝早死。”

趙懷一算,陳貴妃腹中胎兒已經快要足月,想必等著胎兒一落地,陳閣老等人便容不下皇帝活著,畢竟皇帝若活著,死的就得是陳貴妃的龍子!

忙完公務,趙懷抬頭一看,便見天色已晚。

他起來活絡了一下身體,忽然問道:“陸先生,人可送到薑先生那邊了?”

“已經送到,薑先生十分滿意,說明日便來向王爺謝恩。”陸遠濤眼神微微閃爍。

“他多禮了。”趙懷一筆帶過。

又問道:“陸先生可要留下用飯?”

陸遠濤十分知趣的說:“家中妻兒還等著,屬下便不留下打攪王爺與王妃了。”

趙懷這才往後院走,最近一段時間公務繁忙,就連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陸池也分身乏術,以至於趙懷大部分時間都在書房。

圓滾滾都被冷落不少,它是個耐不住性子的,趙懷又沒有時間陪他玩兒,便隻能自己到處溜達。

趙懷一踏進院子,便聽見裡頭傳來說笑的聲音,定睛一看,卻是戚玫正拿著果子逗圓滾滾,圓滾滾依舊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一聽見趙懷的腳步聲,圓滾滾飛快的仰起頭,朝著這邊就衝過來,一下子撞到他懷中。

趙懷一把抱住,掂量了兩下才笑道:“最近又胖了。”

圓滾滾指著外頭的空地,一副你終於回來,趕緊跟我一起玩的表情。

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確實是冷落了他,趙懷索性擼起袖子,頂著夜色跟圓滾滾玩起球來。

圓滾滾這下子可開心了,嗷嗚嗷嗚叫個不停。

趙懷也不好冷落了自家妻子,朝那邊招呼道:“阿玫,一起來玩?”

圓滾滾平時可高冷了,對趙懷意外的人愛答不理,即使是瑞山太妃和趙氏姐妹也是如此,方才能讓戚玫逗著玩兒,主要便是趙懷喜歡拉著妻子一塊兒玩球。

平日裡聽趙懷這麼招呼,戚玫立刻便要撩起裙子下場,不過今日卻搖頭說道:“王爺與圓滾滾玩吧,我有些乏了。”

趙懷有些意外,玩了一會兒便按住圓滾滾的腦袋,笑著說道:“明天再玩行不行?”

圓滾滾意猶未儘,但也沒撒嬌耍賴。

趙懷走到屋內,借著燈光瞧了瞧戚玫的臉色,見她臉色紅潤才放心了一些:“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母妃不在瑞山王府,王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你操心。”

戚玫正張羅著開飯,聽見這話便笑:“底下事情都有下人在,哪裡會累。”

趙懷笑道:“那就好,如果忙不過來就讓雲溪雲夢來幫幫你,她們年紀雖小,但熟悉王府,應該能幫上一些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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