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承澤對於這本書已經葬身火海的結局一無所知,趁著齊國使團尚未到來,全魏國也是在準備著過年,忙完了日常公務後他總算找著空閒去尋心上人,打算按照母親的建議,繼續試探秦雲遠。
自從出了趙娘子那麼一回事後,他就更加意識到了時間的緊迫性,若是秦大哥在開竅前被某個狐狸精勾走了魂,他該找誰哭去。
秦雲遠原本是打算去視察自家店鋪,但是剛出門可就被連承澤攔了下來:“秦大哥,我聽說有一家酒樓製出的酒極為美味,現在可否與我一同前往?”
秦雲遠聽聞是這麼一件小事,按照他的性格本來應當立刻拒絕的。但什麼看戲曲,去逛廟會,去賞梅之類的事連承澤最近說了無數次,他也拒絕了無數次,連承澤還偏偏樂此不疲,每次被拒絕後又來邀約。
“上來。”思慮了片刻,秦雲遠終是讓連承澤上了馬車,“我去看完了就陪你去喝酒。”
連承澤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聞心上人好像發現了什麼,不禁頭皮有些發麻。
“承澤,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秦雲遠平時一副古井無波,氣勢極為內斂,但是他偶爾展露的氣勢隨著年歲的增長,愈發鋒銳,讓連承澤不得不將那份違背常倫的感情隱藏得再深了些許:“沒有啊,就是最近閒了些許,又要過年了,想著是時候與秦大哥好好聚一聚了。”
秦雲遠知道連承澤心思深沉,他也一直難以猜透他眼中那樣濃鬱的霧後隱藏著什麼驚人的東西,但是直覺總是告訴他那件事很重要,而那直覺同時又使得他不想捅破,總覺得會釋放出來什麼讓他難以控製的存在,故而他竟是難得有些遲疑:“如此麼?”
“對。”連承澤見秦雲遠有些猶豫不決,趕緊點了點頭。
秦雲遠搖了搖頭:“罷了罷了,隨你罷。”
隨著車輪碾過道路積雪的聲音,連承澤的心也有些不安寧:他已經發現些許不對了,但是他現如今又該如何呢?將那層窗戶紙捅破後,兩人的關係究竟會怎麼樣呢?
本在閉目養神的秦雲遠感覺到了連承澤的目光,明明就是已經要成為未來的魏王的人了,怎麼還這般——像隻狗崽子,偏偏他心裡還真因為這樣的目光而覺得柔軟了下來,手忍不住伸了過去,揉了揉他的發絲。
而連承澤原本眼中的不安也逐漸消逝,逐漸如同以往一般裝模作樣冷著臉享受著這位數不多的秦雲遠對他的親昵舉動。
兩個時辰後,已經是晚膳的時間,秦雲遠命侍衛將車趕到了連承澤所說的酒樓。
但那裡與其說是一家酒樓,還不如說是一家普通的酒鋪,隻有普通的座位,並沒有任何包廂,讓秦雲遠再次好奇地瞅了眼男主,難道這家酒竟是這般美味,讓他都願意身居這般陋室?
連承澤則是裝作沒有看到秦雲遠的注視,牽著他進入了這一家“酒樓”,一個長得有幾分俊秀的男子走了上來,瞥了眼兩人相牽的手,麵上露出幾分了然的笑容,轉過身就衝著在後廚的男子喊道:“致遠,桃花釀來一份。”
連承澤眼神平靜,唯有秦雲遠感受到了他的一絲絲波動,他在高興……
能讓品酒無數的男主都覺得高興的酒,想來必然不普通罷。
果然,等到揭蓋,一股帶著不屬於這個季節的濃鬱酒香立刻飄散出來,不是北地烈酒的辛辣味讓秦雲遠眼睛微亮,趕緊再次給自己滿上,見連承澤直直地注視著自己,又給連承澤倒上,繼而拿起了筷子,開始品嘗這裡的美食和美酒。
見連承澤不吃,秦雲遠挑了挑眉:“為何不食?”不是這人提議來吃的麼?怎麼到了這裡反而不吃了呢?
連承澤覺得自己大概能氣飽了,他帶這個榆木疙瘩來這裡是為了喝酒吃東西麼!這個男人怎麼就不會觀察下周圍!觀察下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