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沃爾夫裝得沒有絲毫破綻, 秦雲遠也自然不會被他的外表所蒙蔽。
在父親麵前他並不能拿這個太子殿下怎麼樣,但是並不意味著他真的能咽下這口氣。
於是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立刻更改了自己的表情:
似是想起了自己的戀人, 秦雲遠卸下來作為軍人的肅穆,連眼角都漾開了一片似水溫柔,那張無瑕容顏的吸引力頓時被放大了數倍,本來那是難得一見的絕色, 但是沃爾夫卻覺得自己胸腔被一口氣堵住了, 上不得,亦是下不得。
他親耳聽到秦雲遠帶著從未出現的極致溫柔開口說道:
“如今帝國無法避免一戰,在戰爭結束之前,我並不希望他因為我而受到牽連, 我更希望待我功成名就後再向他表明心意,然後接他來見父親和母親。”
“也好。”秦修雖是覺得一旁的沃爾夫的神色有些詭異,但是他也未曾想太多, 畢竟如今他也隻是在百忙之中抽出些許時間對於兒子的感情過問一二句。
他支持兒子的想法, 畢竟作為一個真正的alpha當然要以保護自己的伴侶為先。
“記得在下一次發情期將要到來時注射抑製劑。”秦修最後叮囑了幾句,“如今形勢紛亂,你還是早日回到帝軍大比較好。”
“是!”秦雲遠立刻行了禮, 他知道父親這句話的意思不僅是因為帝軍大中最為安全, 同樣的是父親也知道了自己在皇宮中乾出的一些事情,在警告他早點離開沃爾夫遠一些。
掛斷通訊後,秦雲遠就見到了一個臉色極度難看的沃爾夫:“秦學長, 您對於那位連先生可真是關懷備至……”
好家夥, 連許久未曾出現的“秦學長”都冒出來了, 看來是氣得不輕。
秦雲遠知道如今的自己對於沃爾夫的態度有幾分動搖,畢竟他逐漸發現,現在的沃爾夫比之自己先前估測的沃爾夫好似是有趣不少,就比如現在,讓他難得對於不是交易的事物產生了幾分逗弄的心思……
“對。畢竟他是我的伴侶。”秦雲遠收起了溫柔,臉龐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冷硬,讓沃爾夫氣得牙癢癢,偏偏他又不舍得對心上人生出一點點怒氣,隻能夠在心底恨不得立刻讓那個名叫“連承澤”的狐狸精灰飛煙滅。
同時,他又想起了剛剛的老丈人的命令,暫時顧不得那個狐狸精,趕緊坐在了秦雲遠身邊,金色的眼瞳瞪如銅鈴:“你當真要馬上返回帝軍大?”
雖說他知道帝軍大可以說是如今整個帝國武裝力量最為強大和保衛設備最為完善的地方,帝軍大的院長也是秦修的好友,所以帝軍大完全可以保護秦雲遠的安全,可以說是最好的避難所。
隻是他依舊是舍不得與秦雲遠分彆,這些時間兩人一直在一起,他已經做好準備一起與自己的心上人共同打下這一整片帝國,而不是在中途就與心上人分彆……
秦雲遠感覺到了他的手又似揩油一般握上了自己的手,對視著他執著而又透著幾分依戀的眼睛,終究還是沒有如同以往一般甩開他的手。
“我做人以誠信為本,我曾經答應過你會協助你,自然不會立刻在這關鍵的時候反悔。秦雲遠不會留下,但是我會帶著麵罩留下。”
沃爾夫聽得秦雲遠鄭重的承諾,隻覺得心頭癢癢的,好像被一片潔羽輕輕撓過。
明明這人還有一個伴侶,卻還總是對自己這般莫名地好。心裡甜甜的,但是一思慮到這個人心裡還裝著另一個人,那份甜就變成了充斥唇齒之間的苦澀……
儘管心中憂慮萬分,但是他的手卻沒有停頓,他的手指輕擦過秦雲遠手上的每一處粗糙和柔滑,明明完全比不上那些嬌軟的omega的小手,但是卻讓他舍不得放開,壓抑著心中幾近發狂的執念:除非死,他絕對不會放開這個人,所以就讓那個連承澤去死吧!
秦雲遠卻終於受不了沃爾夫這般不知道適可而止的撫摸,他反握住了沃爾夫的手:“這些天我也算是明白了你的一些事情。如今的時局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是怎麼回事,穆勒一族隻要你依舊保證他們的利益,自然會全力保住你的王位。而秦家將會保持中立,所以——你什麼時候登基?”
沃爾夫將腦中的一些雜念清除,也如同秦雲遠一般握緊了對方的手:“母後她已經在準備了,想必會很快。”
“如今非常時期,第二軍團裹挾了不少其他星係內部不滿這樣社會秩序的青壯年,估計會擴軍不少,那些被第二軍團查抄的貴族的資源也會給他帶來助力,事情不宜拖太久。”
秦雲遠轉過頭,瞥向了窗外的大好風光。
越是拖得久,戰爭的規模越是巨大,對於帝星和周圍星係造成的打擊也是越大。宇宙中也有其他智慧生物,人族是拚儘了數代人的性命才能夠在宇宙中占得一席之地,保存了自己的血脈和文明,絕對不可以因為這樣的內鬥而去消耗人族的元氣。
沃爾夫也是明白其中的道理,若不是沒想到那個先王還有這麼一招,如今這一切定然不會變得如此不順。
在第二軍團的大本營內,看著大量軍官在指揮室內來回奔走,格蕾西亞抱著被第二軍團成立的軍政府所承認的“德文希爾九世”,站在一旁看著還趁著空閒喝一口小酒的施瓦茨。
她高貴豔麗的麵容因為最近一連串壞消息的傳來而變得多了幾分蒼白,但是身穿金色長袍的她依舊如同金色的薔薇一般堅毅而風姿出眾:
“帝星上傳來消息,說是那個沃爾夫馬上就要舉辦加冕典禮,我們也絕對不能示弱,必須在近期為格菲爾舉辦加冕典禮!”
施瓦茨看著在妻子懷裡安然睡去的孩子,在伸出手逗弄了孩子片刻後,他點了點頭:“公主殿下,其實你不用那麼急……”
“怎麼不用急了?秦家雖然一直未曾表態,但是我的情報證實了秦修的那個兒子就在沃爾夫身邊,若是秦家公然率軍回來,和穆勒家族包圍了我們,那一切豈不是都完了?!”
施瓦茨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的新上任的他的真正的副官將桌麵上的酒撤掉,同時他的雙手在光屏上輕劃,將一份資料放到了格蕾西亞的麵前:“公主殿下,我早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