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啟明抽著嘴角,好不容易穩定了心神, 把現代軍伍中如何計算軍功的方法告訴了楊七, 楊七這才轉移了目標去尋專門計算軍功的軍士。
言啟明還來不及對這個擅自離隊、進入騎兵連廝殺的家夥施以懲戒, 就注意到了一旁笑得肩膀直抖的顧澤。
當秦雲遠完成對於戰場的清掃後就注意到了那兩隻又掐上了的鬥雞,一群獲勝的戰士圍繞著兩人下注這次會不會打起來,秦雲遠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錢壓在了不會打起來上。
顧澤雖然有著幾分小孩心性, 但是該有的理智他都有, 無故毆打上官的事情他絕對做不出來。
不久後, 秦雲遠的口袋就被錢幣撐滿了。顧澤喜滋滋地拿著從扶桑軍人口袋裡掏出來的牛肉乾遞到了秦雲遠嘴邊,秦雲遠想伸出手去接, 顧澤的手卻突然閃開。
秦雲遠有些愕然地轉過頭去看他, 就看見璀璨的星空下少年的臉龐微微泛著紅, 嘴巴鼓鼓地嚼著肉乾,覆蓋在額頭的頭發微揚, 臉上滿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喜悅。
夾著肉乾的手指還在秦雲遠眼前晃了晃,引誘著他張口。
明明內裡已經是個成年人, 卻和小時候一樣愛吃,愛玩。
秦雲遠在心裡腹誹了幾句,但還是忍不住縱容著他,張開了口。
顧澤的手輕擦過對方柔軟的唇,一瞬間覺得自己的思緒不知道飄蕩去了哪裡,想要親近雲遠的想法竟是有些難以抑製……
秦雲遠不明白顧澤的手在他臉上停留那麼久做什麼,還使勁揉搓他嘴唇?
難道是他剛剛就餐的時候沒有把嘴角的醬汁擦乾淨?想到這個可能性,不用顧澤再擦, 秦雲遠扭過頭擺脫了顧澤的手就開始擦拭自己的嘴唇。
顧澤愣了半晌,這才明白了秦雲遠想岔到哪裡去了。
已經有些確定自己究竟想要得到的顧澤不禁覺得有些挫敗,這時候秦雲遠的一隻手也搭上了他的臉:“顧澤,你臉上怎麼也不去洗洗?”
帶著繭的指腹在他的臉上帶起了一層層電流,再也克製不住的顧澤在秦雲遠臉上吻了一口。
還沒等秦雲遠搞明白是怎麼回事,顧澤就已經仿佛火燒屁股般跳了起來:“雲遠,你知不知道西方那個,那個吻麵禮……”
秦雲遠覺得有什麼不太正常,但是他還是努力跟上顧澤的思路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
“知道就好,畢竟咱們國內沒有那麼開放,我怕嚇到你……”顧澤飛速解釋著什麼,試圖讓秦雲遠接受這樣的想法。
他是知道自己腦子裡渴望什麼,但是雲遠一直沒有那個傾向,而且當今的社會氛圍對於這樣的戀情也絕對不會允許,想到雲遠可能會因為自己的妄想而遠離他,顧澤就更加想要遮掩自己的愛意。
如今不是時候,他得溫水煮青蛙,慢慢來……
秦雲遠難得見到顧澤慌了神的神態,儘管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也知道再往問下去雙方都會尷尬,所以他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你覺得接下來扶桑軍會采取怎樣的舉動?”秦雲遠用手電筒照亮了地圖,詢問顧澤。
這次的勝利都在意料之中,明白了問題嚴重性的扶桑軍必然會卷土重來,接下來的才是真正的硬仗。
“我估摸著接下來扶桑軍肯定會派人去責問我爹,我爹的本領不用我們擔心。”
顧澤聽到正事,一邊啃著肉乾說著自己的想法,一邊不忘給雲遠投喂著什麼,
“中央政府那邊他們雖然不會放棄的,但是中央政府又極要麵子,而扶桑人詭計多端,所以我怕他們借著和談的名義來穩住中央政府,而趁機集合優勢兵力來圍剿我們。”
“我已經把我們這邊的戰況和我的想法發給了我爹,我爹說他會儘力讓中央政府不要中了扶桑人的軌跡,同時他保證了我們會有……”
說到關鍵之處,顧澤又停頓了下,然後炸了眨眼示意秦雲遠猜。
“空軍支持?”
北三省雖然有海軍,但是這裡距離海洋還是有一段距離,加上附近海域被扶桑的軍艦封鎖,所以完全可以排除這個選項,而陸軍更是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頃刻間到達,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北三省的航空師了!
秦雲遠眼前一亮,他萬萬沒想到顧亭竟然會選擇把這些被其他軍閥視作寶貝的壓箱底飛機用在這次在外省的戰役上,陸航兩結合,他就有了更大的把握能夠將戰事堅持到扶桑堅持不下去。
顧澤見到秦雲遠驚訝的模樣很是滿意,他隨著秦雲遠站直了身:
“其實我們北三省已經和A國達成了技術合作,那些以往的飛機很快就要麵臨一波新的更新換代了,如今發揮些餘熱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他的手指搓了搓:“當然,秦大老板若是願意捐出些錢財為我們的空軍事業獻出一份力量那更是再好不過了!”
秦雲遠有些哭笑不得:“你彆忘了你也是其中的一個大股東。”甚至股資隻是比他低了那麼一線罷了。
顧澤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懂,直接扮傻。
言啟明聽著不遠處兩個少年吵鬨的聲音,英挺的眉毛狠狠一皺:“果然還是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
董建林的貓眼兒笑得眯成了道縫:“團長,您也是時候找個貼心人了,您的父親都催了多少次了……”
言啟明嘟囔了一句,然後不再過去巡視,而是緊了緊身身上披著的外衣:“老子找婆娘和那倆崽子有什麼關係,哪壺不開提哪壺!”
由於言啟明已經派遣了不少士兵負責探查敵方動向,所以在沒有得到扶桑人的消息前,警衛團的士兵都坐在坑道裡擦拭著自己的槍支,對武器進行保養。
秦雲遠和其他將領也是猜測著扶桑人的進攻方式進行戰術推演。
秦雲遠說得有些口乾舌燥,就端起了水杯,卻意外地將半杯水撒了出去,左眼皮莫名跳了起來。見秦雲遠有些失態,顧澤連忙想要開口詢問。
但在這時候,所有人都聽到了一陣越來越近的嗡嗡聲。
所有將領都知道己方有空軍支援,但是己方的空軍支援需要發電報請求支援後才會出現,所以如今的飛機發動機聲究竟屬於誰的!
一眾將領幾乎都是瞬間奔出了指揮部,灰蒙蒙的天空中出現了越來越近的二十幾個點。
上麵的旭日旗瞬間讓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心底。
顧澤已經來不及思考在周圍沒有建立空軍基地的扶桑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戰機,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動員所有人不要躲在坑洞裡,全部轉移到坑道裡,保持冷靜,儘量減少傷亡。
他修建的工事畢竟不是鋼筋混凝土結構的永久工事,若是一顆機載炮彈下來,直接能把裡麵的人統統活埋了!
秦雲遠也知道事態緊急。扶桑的飛機已經飛來了,說明扶桑的士兵也就在不遠處了,除了躲避空隙,也需要為可能下一秒就會出現的扶桑士兵的對戰作準備。
他冒著不斷被炸.彈轟起的泥土,協同顧澤發布著一條條指令。
頭頂的除了轟炸機,還有耀武揚威的戰鬥機,仗著警衛團沒有空軍,扶桑軍士駕駛著戰鬥機一次次俯衝,它們的尖嘯聲讓許多戰士瞬間暫時性失聰,而它的每一次俯衝,下腹處安裝的機.槍就會將大量警衛團的士兵撕成碎片。
秦雲遠冒著戰火正在調度時,突然被人撲倒在戰壕中,繼而,一排接連不斷的子彈從他的上方飛過。
“少掌櫃的,顧少爺,注意些著自己。”一直在旁守護的穿林豹見那個該死的扶桑戰機走了,這才伸出手將兩個因為指揮而被戰機盯上的小崽子拎起來。
突然,秦雲遠看到了什麼。
他的手有些顫抖地將倒在他身邊的戰士的臉轉了過來。
那張臉上滿是塵土,甚至腦袋被機.槍削掉了半個,但是熟悉的輪廓還是讓秦雲遠一下子認了出來。
“二毛叔……”秦雲遠的嗓子一瞬間有些哽咽,這人正是宋二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