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遠這是第一次感受到衛澤清對於自己的厭惡, 而且準確地來說, 這不僅僅是心理上的厭惡,甚至還是生理上的厭惡。
作為一名完全能夠碾壓衛澤清的強者, 秦雲遠好整以暇地等待著衛澤清的解釋。
他沒有不高興,反而因為看到一直在自己麵前偽裝的小老鼠終於沒穩住,露出了自己的小爪子而感到一絲興奮。
另一邊的衛澤清則是將膽汁都吐了出來,他一想到剛剛自己和秦雲遠這麼親近,就控製不住自己嘔吐的**。
但是作為一個完完全全的弱勢者,他知道如今並不是滿足自己去嘔吐的私欲的時候, 他如今的頭等大事就是立刻將秦雲遠的疑惑壓下去,要是讓這個可怕的男人發現一絲不對, 恐怕他就會立刻被圈養,連最後的自由都會失去, 失去身為人的資格,而隻是當做一個靈根活著。
他的重生可不是再一次把自己送上秦雲遠的鼎爐裡的!
他強行控製住了自己因為恐懼而不斷收縮的瞳孔, 無視了自己腸胃不間斷的抽搐感以及喉嚨泛著的惡心感,如今的他幾乎不用裝什麼虛弱就能將一個病人的形象完美地詮釋好。
“師尊,我好像吃壞東西了。”他垂著頭, 緊貼著鬢角的濕潤發絲無聲地訴說著他的痛苦,軟軟糯糯的少年音足以激發任何母親的護崽之心。
但是秦雲遠並不是一個女人,也更加不是懷著同情心的母親, 衛澤清的戲固然如同以往一般演得極佳,從神態和眼神都看不出任何不正常,但是一個正常的未成年少年在病重時遇到自己值得信賴的長輩時, 會選擇用手撐著一旁的書架而不是來長輩身邊尋求幫助麼?
這樣防備性的距離和動作無一不在說明他對於他的警惕和厭惡。
不知道衛澤清對自己的厭惡從何而來,原主的記憶也分明不存在與衛澤清相關的記憶。
所以這個世界又是出現了如同上一個世界般的情況?重生?穿越?還是其他與原主有仇的人奪舍了這個“衛澤清”的身體?
不過這個人究竟是不是衛澤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男主。
因為被強行安排上了男主師尊的重要工作,兼之秦雲遠不覺得如今是一個能夠撕破臉皮的好時機,所以秦雲遠在表麵上相信了衛澤清的謊言。
“既然身體不舒服,那就一起去降滄峰吧。”秦雲遠召喚了自己的飛劍,狹長的冷眸瞥了眼臉色依舊煞白的衛澤清,不知道是詢問還是威脅。
衛澤清把安撫秦雲遠的情緒當成了自己如今的首要目標,因此他不敢冒任何會惹怒秦雲遠的風險。
就算整個人從身體到心理,從頭到腳的每一根汗毛都在排斥與秦雲遠的接近,為了自己的複仇大計,他還是選擇伸出手揪住了秦雲遠——的一片衣袖。
“謝謝師尊。”
秦雲遠都忍不住為衛澤清鼓掌,一個純種漢子能扮出這樣我見猶憐的姿態,也是一種真正的本事了。
兩人躍上了劍,這次秦雲遠沒有伸出手去護著衛澤清,禦劍經驗嚴重不足並且無法感知靈力的衛澤清不得不主動抱住了秦雲遠的一隻胳膊,強行讓自己保持平衡,而不是從高空墜下摔死。
這個混賬,明明他就在自己身邊一直晃蕩,可是他就是沒有辦法將這個人殺了。
“師尊,您今天怎麼回來了?是靈藥收集完了嗎?”衛澤清忍耐著自己因為再次親近他而想要嘔吐的**,少年清雋的臉龐雖然依舊沒有什麼血絲,但是這麼一個乾淨並且關切滿滿的笑容還是很具有欺騙性的。
秦雲遠低頭看了眼衛澤清,良久後這才說了一句話:“你聞聞?”
衛澤清的鼻子這才忽視了一直纏繞於鼻尖的嘔吐物的氣味,探尋到了一絲讓他覺得不對勁的氣味——那是血腥味!
秦雲遠沒有再理這個明明表現得關心自己卻連自己身上的血腥味都沒有嗅出來的假徒弟。
他從飛劍上躍下,直接敲開了常生的房門。
少年模樣的常生依舊穿這一身極度不符合他身高尺寸的長衫,樂顛顛地打開了門,將秦雲遠和衛澤清領入了草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