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嚓。
攝影機遠去的聲響消失不見, 選手們在短暫的安靜後，不需要再被壓抑的情緒登時宣泄。
“節目組是認真的嗎？？啊？個人加票？！”
“哇哦，會玩。明天就公演啊, 今天說加票。”
隊長有幾個在悄悄哀歎。早知道就不選高等級的選手了，這根本是搞來了競爭對手。
公認弱隊的倒是幾絲喜意浮到麵上，背過隊友在心裡籌劃。
單獨飛行器轉到每個人的麵前，將一個個畫麵拍攝傳出。
彈幕嘩啦啦跟隨跳動。
這個人笑得嘴角都要裂開, 一轉身麵對隊友又嚴肅了hhh
慘哦, 看隊長們的麵色，黑乎乎
到底是全體選手都在, 大家在放肆一下後都好好收攏表情, 目光開始轉動。
“還挺好, 十個加票。就是第三組……”
第三組a隊一開始是被公認的加票組合，現在是被坑的最慘的一位了。
這才是戲劇性的天翻地覆啊。
眾人視線或多或少往第三組轉去。
“憑什麼——”
呂葉眼睛瞪大，滿腔被戲弄的怒火高漲，不知該向誰發。
“這是什麼破節目, 說的好好的加票還能沒了？什麼玩意兒。”
她恨恨一跺腳, 氣得手指都在抖。
這段時間裡，她一直認為有十夏在、加票定是穩了的。
相當於免死金牌，可以直接度過這次淘汰賽, 不需要一點操心。
結果在公演前一天，告訴她是單人加票？
“這不是把人當猴耍嗎！”呂葉狠狠一腳踹在了地上，踢飛了空氣，差點把自己腳崴了。
這讓她更是怒不可遏。
“我們舞台不錯。明天好好發揮，不要想太多。”
曲笙南眉宇也因這突如其來的事情緊鎖, 可身為隊長還是要沉穩, 率先一步上前安撫。
也不能怪她們生氣啊, 要怪就怪節目組
節目組真是搞事小能手
彈幕蹦躂出零星幾條勸慰。
對其他隊來說，這是一個好事，每隊多出一個加票名額。
可對於原以為穩操勝券的呂葉，那就是天大打擊，可以理解。
呂葉也是脾氣爆，居然當場就表示不滿。
呂葉忍不住嗤笑。
她性格不止是營造出來的“直率”，在沒有攝影機怒意上漲時，更是不加掩飾。
“發揮？還要怎麼發揮？我舞步都沒熟，明天去淘汰的嗎。”
她氣勢洶洶的怒氣全都寫在了臉上，完全不加掩飾，最後還是沒忍住橫了十夏一眼，哼一聲。
之前辛辛苦苦捧著對方喊大佬，都是為了加票。
現在好了，對方直接成了晉級路上最大的阻礙。有十夏在，還提什麼加票不加票？
銀蓮很是焦急，手伸出去又縮回來，一副想勸又不敢勸的模樣。
她水潤潤的眼睛掃過周圍一圈想求助。
先看一眼呂葉，再看一眼十夏。不需要言語，她憂愁之色生動溢於麵上，到底閉著嘴沒說話。
彈幕清清楚楚記錄下這一幕，跳動起伏激烈。
呂葉生氣歸生氣，她瞪十夏是什麼意思？
？夏夏招誰惹誰了？好端端站在一旁就被牽連嗎？
以前還以為呂葉“耿直”是不會掩飾自己、是真性情……
你要是在攝影機麵前懟人，我還敬你是“真性情”。背著攝影機算什麼？
曲笙南注意到這一點，眉梢擰了擰準備拉呂葉談談。
裴戈已經要上前一步。
而十夏聲音比她們都快。
“你是在對我生氣？”十夏聲有點疑惑。
她注意到那個眼神，通過麵部表情很容易分辨出其中怒火——不是衝著節目組的，而是衝著她來的。
“謔。”周圍有人低低嘶了一聲。
看十夏麵容，還以為是個事事要其他人出風頭的嬌俏，沒想到說話是這樣的果斷。
連呂葉都隻是暗暗瞪一眼呢。
呂葉習慣“側麵”表達自己觀點，對麵的人要麼忍氣吞聲要麼同樣側麵回應。
現在一個不設防被直接點破，尤其是被十夏這樣的人點破，心裡反而湧上些措手不及。
“你……”呂葉聲響大了些，蹦出一個字。
這可是大庭廣眾，全部選手都看著的，她怎麼敢這樣問？
“大家都是一個團隊，彆這樣……”銀蓮一臉憂愁，細聲慢語試著打圓場。
“之前票數清零，明天舞台才是決定關鍵的時刻。這段時間足夠長，要是平時訓練恰當，就算沒有加票，也不應該慌。”
十夏看向她，不太能理解，這種將怒意傾倒在個人身上的行為。
呂葉麵上漲紅，對方聲音中的疑惑讓她更是情緒上湧。
——就是因為訓練啊！
第一公演結束又連著第二公演，實在是累得慌。
她之前就是仗著百分百中的加票，想在這段日子歇息會，下一場再努力。
誰知道居然沒有加票了。她這半桶水的實力加上鬆懈狀態，怎麼能呈現出好舞台？
被十夏帶著困惑的一提，呂葉種種情緒湧上大腦，憋得眼眶泛紅壓抑。
這次不是對外的怒意，而是對她自己的。
呂葉說不出話，其他人倒是有問題想問。
“大佬——十夏，能說一下你是怎麼練的嗎？”一個選手趁著這個時機喊了一句。
十夏這次的歌詞情感不能用突飛猛進來形容，簡直是從無到有、天上地下啊。
絕對音感的天賦還能這樣？
難道這次不僅是技巧上的天賦開發，連感情天賦也跟著一並開發了？
這可是大家都關注的問題，從上舞台就縈繞在心。
一時間眾人連呂葉也不看了，齊齊望向十夏。
“練？”十夏回想一下，老老實實給她們舉例子，“先看二十遍八卦圖影片、天天試唱歌曲對比、最後去跳水。”
十夏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練的，隻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指出自己收錄每一首歌的音頻厚度。
大拇指和食指幾乎呈九十度張開。
她說得十分自然，像是理所當然。
沒人懷疑十夏會撒謊，畢竟成果已經展示了。大家隻為這一遝厚厚的高度感到吃驚。
“我練了三天，把每一首歌收錄，還不及這一丟丟厚。”
“八卦圖影片？我聽b隊抱怨過，是看一遍想睡一遍啊，二十遍豈不是能讓人昏過去。”
“我算是常常去休閒樓，遇到許多人，可隻碰到十夏一次。我之前都說過了，十夏幾乎都在訓練室裡啊。”
第二組有人囔囔出聲，目光盯向之前說閒話的幾個人。
那些選手擺著手往後躲了躲，麵上稍燙。
“我還以為大佬不用練就能唱這麼好呢，沒想到比我還努力。”
“我要是有這個天賦，我就躺著了，不能比不能比。”
“不過跳水是……？”一圈嘖嘖感歎後，很快重複問跳水的意思。
不管怎麼說，跳水和前麵的練習都差太多了，這次曲目也沒涉及到水啊。
“泳池有個重量深海模式，跳下去可以直直沉到底。在窒息時係統會送人出來。”
十夏老老實實將“訓練內容”重複一遍，有點心得的點點頭感悟推薦，“效果還不錯，大家可以試試。”
本來讚歎的聲音沒有了，周圍選手們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通通化作呆滯。
“窒息？”“憋氣？“深海模式？？”
她們嘴巴慢慢長大，想到深海窒息都會覺得呼吸不順，目光已經從敬佩詫異到痛苦難儘。
“我一直以為天賦是天生的，靠運氣。現在我看估計是這樣的狠人，硬生生開發出了天賦。”
“練得比我們還過分……這就是大佬的境界嗎。”
“這個還是不要了，我連想都不敢想。”
誰能為了一首歌曲將自己給豁出去？
哪怕有係統在不會有事，可心理上的壓力哪有那麼容易承擔？萬一係統故障了呢？
“比不過我服了，我沒天賦還沒那麼努力。”
“要是被淘汰也是我沒儘力，我可沒臉去怪大佬。”
一簇簇的話語直直往呂葉耳中塞。
她麵上熱得更燙，心頭不知是什麼情緒堆砌，將整個人脹滿，隻深深低下頭。
彈幕也彈不出彆的話，陪著在旁邊嗚嗚咽咽，放出一張張圖像，猶如水中精靈。
連裴戈都吃了一驚。
她拍了拍十夏的手感歎，“你、下次可彆這樣了。一定要先注意安全。”
講那個故事是為了給靈感，而不是讓人學著去跳水啊。
十夏想說有係統在很安全，完全不需要擔心。可聽著這和長安差不多叮囑的話，還是無聲點點頭。
“好啦這件事也就這樣。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再去練習一次吧。”
銀蓮腳步前邁，將之前的事混合過去，打了一個圓場，隨即笑吟吟看向眾人。
“大家也快去休息吧，明天早早就要公演的。”
這時已經沒有衝突可以看，選手們順利問出十夏訓練方式，被驚到之餘也紛紛離開。
大佬都這樣努力，她們沒理由不再用功，回去再排練一次。
“是要走了，比賽加油。”“我又覺得大佬能第一了。”
選手們三三兩兩打招呼走遠。
曲笙南上前幾步，麵色嚴肅走到呂葉身邊，低聲交談幾句。
身為隊長，及時解決隊內糾紛也是她的責任。
等其他人都離開後，呂葉一步一頓上前，聲音僵硬：“我就是氣節目組。”
“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她盯著虛空，生硬道歉，
呂葉不舍得苛責自己、又懟不過節目組。一時情緒上頭，總要找個發泄口。
雖然在理智上，她也知道這事和十夏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