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浮:“什麼名頭?”
傅硯抬眼看向顧浮:“給你選婿的名頭。”
顧浮:“……”
早知道就不問了。
不過既然已經提起,顧浮乾脆坐下,詢問起了進度。
傅硯的聲音比平時要冷淡許多,他說:“出了點意外,暫時沒法開始。”
顧浮好奇:“什麼意外?”
各種意外。
皇帝在朝堂之上說起這事,當然沒提這是給顧浮選秀,也沒說這是要坑大家的錢給國庫添磚加瓦,隻說京都人才輩出,想要以才能、世家、品行、樣貌為評判標準,選出全京城最當之無愧的才子。
大臣們一聽心思就活絡了,不說選出的才子能否像科舉選出的進士一樣入朝為官,光說這“京城第一”的名聲,就足以讓他們趨之若鶩,把自家兒孫都給塞進這場彆開生麵的遴選之中。
但也有官員不滿,因為才子才子,一聽就和將門沒什麼關係,於是武將們希望把武藝也納入評判標準之中。
這麼一來二去,朝堂之上難免又起爭執。
而且這場選拔的本質是給顧浮選婿,自然會在年齡和婚姻狀況上有所限製,導致部分官員不滿,造成近一步的混亂。
所以短期內,這事定不下來。
顧浮表示:這不是很好嘛!
拖得時間越長!越好!
顧浮開開心心跑去練曲子,傅硯將她的反應收入眼中,提筆寫字,筆鋒越發淩厲。
等傅硯忙完回房睡覺,小道童跑上來收拾東西。
顧浮見著他,想起家裡的胖鴿,特地下樓敲響了傅硯的房門。
不多時,傅硯來開門,看見站在門口的顧浮,問她:“做什麼?”
顧浮抬起自己的手,道:“手給我。”
傅硯不明所以,但還是把自己的手放到顧浮手上。
顧浮的手很糙,一點都不像是大家閨秀的手,還有繭子,但傅硯卻很想拿起她的手,摸一摸,捏一捏。
顧浮完全不知道傅硯在想什麼,回家後先用沒碰過傅硯的手去逗小胖鴿,小胖鴿表現尋常,不僅往顧浮掌心蹭,還拍著翅膀飛到顧浮肩頭,用腦袋蹭顧浮的耳朵。
顧浮笑著,換另一隻手去摸小胖鴿,結果前一刻還分外活潑的小胖鴿,下一刻就僵成了石塑。
顧浮:“嘶——”
顧浮將小胖鴿從自己肩頭拿下,放到桌上,一鬆手小胖鴿就飛到了房梁上,離她遠遠的。
顧浮感到不可思議,就去洗手,再用輕功跳上房梁抓胖鴿。
胖鴿嚇一跳,驚慌之下還啄了顧浮,但沒一會兒就安靜下來,一臉安逸地往顧浮手上蹭,前後判若兩鴿。
事實擺在眼前,顧浮卻覺得不可能,小胖鴿怕天仙做什麼?於是顧浮決定進一步驗證,免得冤了她家天仙
顧浮折回祁天塔七層,不好再去打攪已經睡下的傅硯,她就把視線落到旁邊的衣架子上——
那裡掛著傅硯穿過的狐裘。
……
傅硯很久沒做夢了。
自從遇到顧浮,他每晚都能安然入睡。
但今晚他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胸口沉甸甸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上趴著個人。
那人在他被子裡,衣襟散亂,雙手抵在他胸口,熟悉的雙眼染上濕意,微啟的紅唇間溢出一聲低吟,像是在極力忍耐什麼。
見他醒來,那人對他喚了一聲:“望昔……”
傅硯猛地驚醒,低喘著,口乾舌燥。
他起身去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睡前才端來的熱水,如今入口依舊溫熱,可見他並未睡很久。
之後他沒再回床上睡覺,而是披上外衣,準備上樓坐一會,冷靜一下。
因為擅長輕功,傅硯走路基本沒聲,但也因為他隻擅長輕功,所以他並未察覺到樓上有人,直到上樓他才驚覺顧浮去而複返,此刻正坐在他平時坐的位置上,懷裡還抱著他的衣服,低頭輕嗅。
傅硯愣住,懷疑自己還在夢中。
顧浮餘光發現有人,轉頭就見傅硯正一臉詫異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