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浮哪裡能想到傅硯會撒謊,蹙著眉道:“那先不忙了,我陪你回房間躺躺?”
傅硯當然不會拒絕。
兩人下樓,來到傅硯的臥房。
傅硯的臥房布置得十分簡單,該有的都有,但卻不見半點多餘的東西,看起來頗有些冷清。
睡覺要脫衣服,雖然之前在侯府,兩人已經坦誠相見過,但此刻將衣服一件件脫去,傅硯還是感到了些微的不自在。
他換好寢衣坐在床邊,看著顧浮把脫下的衣服掛好,然後穿著一件單薄的裡衣向他走來,抬手把他往床裡麵推:“你睡裡麵,免得我走的時候又把你吵醒。”
傅硯:“……”
隻是睡覺,什麼都不做?
直到這時傅硯才隱隱察覺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腳,但他並未認命,他開口和顧浮聊起玉樓公主的案子,告訴顧浮:“殺害玉樓公主的真凶,是今年才入宮的秀女。”
顧浮想起這事,問他:“查到動機了嗎?”
傅硯攬著顧浮的腰,把顧浮往自己懷裡帶:“她是英王去年從西南帶回來的人。”
顧浮不敢置信:“什麼?”
傅硯:“原本英王大概是想讓她攪亂後宮,結果人算不如天算,還沒等棋子入宮,他自己就先被陛下禁足在了府中。”
“所以是英王叫她殺了玉樓公主?”顧浮不解:“為什麼?殺了玉樓公主對他而言有什麼……”
顧浮望著傅硯的雙眼,突然頓住,遲疑道:“他想害的人其實是我?”
傅硯吻了吻顧浮的額頭:“是我,他想利用你挑撥我與陛下的關係,磊國使臣也早就被他收買,不然也不會瘋了一樣咬死著你不放。若陛下為了兩國和睦選擇犧牲你,那我定會心生怨憤,與陛下離心,若陛下選擇保下你,後續麻煩不斷,陛下會逐漸對我感到不滿——他是這麼想的。可惜他不知道,你不僅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可那日陛下要是沒召我入宮,他的計劃不就泡湯了嗎?”顧浮說:“玉樓公主能被磊國使臣慫恿算計,主動提出找武將比武,陛下卻未必會想到找我啊。”
傅硯:“因為這招原本就不是算計你的。”
顧浮:“啊?”
傅硯:“秘閣和大理寺聯手,把那日在城內,可能會被召入宮的武將都查了一遍,其中一人與英王有聯係,並商議要在使臣麵聖當天,借口比武當眾殺了玉樓公主,稱是誤殺,到時候讓磊國使臣施壓,逼迫陛下交出那名武將讓他們帶走,過些時日再送回殘肢作為挑釁,使朝中武將對陛下感到心寒,他再乘機收買人心。
“與英王合謀的武將擔心英王出爾反爾,於是留下了兩人商議的書信,作為把柄,免得當真死在磊國使臣手裡。
“後來陛下召你入宮,他才臨時改了計劃。”
顧浮發現一個問題:“你不是找人守住了英王府的水渠嗎?他還有彆的辦法能和外麵聯係?”
說起這個,傅硯把臉埋到顧浮的頸側,不大高興道:“是我疏忽了,我沒想到他從棠七那裡得知可用水渠聯絡外麵,會改將書信藏於魚腹之中。”
顧浮安慰他:“這不還是被你查出來了嗎。”
“不是我查出來的。”傅硯說:“是孟長青看水渠裡的魚肥美嘴饞,抓了一隻上來,這才發現端倪。”
顧浮知道孟長青,就是那個縣主之子,長得非常漂亮,貓一般的少年。
“如今磊國使臣已被嚴加看管,陛下也往磊國送了信,若他們願意相信,再派人來了解事實真相那自然再好不過,若他們不願相信,認定了玉樓公主之死與你有關,且不願再同我們商談,那無非就是開戰,彆無他選。”
傅硯還說:“英王府那邊的消息能傳進宮裡,說明宮裡也有他的人,皇後這幾日將宮裡的人都篩了好幾遍。”
顧浮:“為什麼秘閣不在宮裡安排人?”
宮裡要是有秘閣的人,定能早早發現秀女裡麵有人會武功。
傅硯搖頭,在顧浮頸邊蹭了蹭:“秘閣再手眼通天,也沒有把手伸進宮城的道理。”
這是底線,皇帝對他再好,他也不能越過這條底線。
“也是。”顧浮頓了一下,問:“抱這麼緊不熱嗎?”
傅硯:“……”
傅硯不懂,平日裡最愛調戲他,滿腦子不著調的顧浮今天怎麼就這麼坐懷不亂。
他含糊不清地唔了一聲,難得主動地去扯顧浮衣服上的係帶:“其實……”
誰知顧浮按住他的手,一臉嚴肅:“彆鬨,快睡。”
這都好幾天沒睡了,熬夜熬成傻子怎麼辦。
傅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