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陽笑出聲,提醒顧浮:“可還記得當年的第一屆選麟?”
顧浮想起來了,當年選麟,瑞陽長公主特彆沉迷收集畫像,並看好一位青州才子柳如宣,為其一擲千金。
然而顧浮不知道,曾有人用非常惡劣的手段,將柳如宣從青州騙來京城,隻為討好瑞陽長公主。
偏瑞陽還以為柳如宣是自願來見她的,結果被憤怒的柳如宣誤會,兩人不歡而散。
可即便如此,瑞陽還是欣賞柳如宣的高潔,希望他能得魁首,甚至頻頻砸錢,把柳如宣砸到了排榜的頭幾名。卻沒想到柳如宣根本不在意選麟,還痛批瑞陽,說她身為長公主,不該如此玩物喪誌。
之後出了左迦部求娶瑞陽長公主的事情,瑞陽對選麟徹底失去興趣,收集來的畫像也都被放在架子上堆灰。
再後來,柳如宣似乎是解開了誤會,想同瑞陽道歉,但以他的身份,隻要瑞陽不放話,他哪裡見得到尊貴的長公主殿下。
瑞陽也是存了心,她不讓柳如宣有和自己道歉的機會,又常常在柳如宣麵前出現,感受著柳如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總覺得格外痛快。
說起選麟,顧浮又多問了一句:“那年選麟的魁首是誰?”
瑞陽:“國師。”
倒也算意料之中。
瑞陽:“第二屆也是他。”
顧浮:“……”
瑞陽:“第三屆設置了五個榜單,投票的紙箋也分了類彆,國師連拿兩個榜單的魁首,另外三個分彆是不同的人。”
顧浮發自內心感到敬佩:在不放棄國師信眾的情況下,又給其他人提供了奪魁的機會,不愧是皇後。
到了鳳儀宮,皇後著人拿來樣衣,讓顧浮自己挑選嫁衣的款式。
顧浮和傅硯的婚禮延遲了三年,好不容易顧浮回京,自然不能再拖下去。
祁天塔被燒後,皇帝下旨在原來的位置上修建了國師府,這些年傅硯總往北境跑,就算回京也是住在忠順侯府,從沒挪過窩。
但為了婚禮能順利舉辦,傅硯勉為其難地搬進了國師府。
傅硯搬進去後顧浮偷偷去看過,發現他就帶了幾件衣服和用慣的筆墨紙硯,彆的什麼都沒有。
顧浮笑道:“真不住這?”
傅硯態度堅定:“住侯府。”
主要是忠順侯府的名字,讓他有種顧浮回家就會回到這裡的感覺,所以他更喜歡住在侯府。
顧浮繞著樣衣看了一圈,發現其中除了裙裝,居然還有男裝。
皇後見她在做成男裝的嫁衣前站了一會兒,就問:“可要穿男裝出嫁?”
顧浮思慮了片刻,搖頭道:“不用,我是女子,穿女子的嫁衣便可。”
瑞陽:“穿男裝不也挺好的嗎,反正成婚後國師也是住到侯府去,你若穿男裝,簡直就像是你娶了國師一樣。”
“可我是女子啊。”顧浮說:“平時也就罷了,若連成婚也穿男裝,會不會讓人誤會,覺得我本來就是個男人?”
瑞陽沒聽懂,但皇後聽懂了,她揮揮手,讓人把男裝的嫁衣撤掉。
顧浮是女子,她的一切都將成為後世女子的榜樣,若被有心之人篡改或模糊性彆,寧可被後人以為是兩個男子成婚,也不願讓人記得女子的優秀,那她們所作的一切就都毀了。
看男裝嫁衣被拿走,顧浮鬆了一口氣,其實主要的原因還是她自己想穿樣式繁複又華麗的裙裝嫁衣,男裝固然英俊挺拔,但在大婚那天,她更希望自己的打扮能偏向女子的漂亮。
她也明白皇後和瑞陽一樣想讓她“娶”傅硯,徹底顛覆男娶女嫁的說法,可她覺得這樣的顛覆還太早了,而且也沒必要為此將性彆顛倒,因為她所作的一切並不是因為她像個男人,而是因為她本身就這麼厲害。
若將她從“一個厲害的女人”改換成“一個像男人的女人”,仿佛她的一切成就都是因為她像男人,而不是因為女子也有無限潛力,顧浮恐怕無法接受這樣的說法。
挑選好嫁衣的當天晚上,顧浮又趁夜去了趟國師府,看到了傅硯房裡那件新郎服。
顧浮抱著新郎服,驚覺自己還從沒見過傅硯穿紅色的衣服,叫她忍到婚禮當天她又忍不住,索性連哄帶騙,親手幫傅硯換上那身新郎服,又親手替他把衣服一件件脫了下來。
屋外,一花坐在門口台階上,在床架搖晃與粗喘低吟間隱約聽到布帛撕裂的聲音,慶幸宮裡送了兩套一模一樣的新郎服來,不至於手忙腳亂臨時趕製,真是可喜可賀。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阿浮是最吊的,今天你泡枸杞了嗎,水月久安的地雷!
愛你們=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