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中(1 / 2)

他咬的。

傅硯很清楚顧浮說的那個人並不是他, 可依舊難以遏製心頭轟然而起的羞恥感,就好像昨晚在顧浮身上一點點咬下齒痕的人真的是自己一樣。

羞恥感讓傅硯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顧浮坐在梳妝鏡前,笑得非常開心。

九年前的傅硯雖然和她家望昔長得一模一樣, 但在男女之事上終究是個雛, 臉皮薄, 好逗弄, 毫無反擊的能力。不像她家那個,跟著她學了這麼多年, 進步飛快, 如今抱著她講起葷話來臉都不帶紅的。

可惜她隻能說幾句逗一逗, 要是敢動手……嘖,望昔回來真能把她給吃了。

……

皇帝不在京城,秘閣的公務比平時還要多, 顧浮一個人顧不上, 隻能叫傅硯來幫自己,所幸傅硯做慣了這些事, 即便對過去九年的變化不太了解,遇到不懂的問問顧浮就是了, 總歸沒出太大岔子。

晚上,顧浮帶傅硯去了隔壁側屋:“換回來之前, 你就睡這兒。”

傅硯並沒怎麼仔細看屋內的陳設, 因為他有失眠之症,根本睡不著, 在哪都一樣。

顧浮走到側屋的床邊,摸索著打開了一扇十分隱蔽的門,告訴他:“這扇門是通往主屋的, 晚上記得把這扇門關好。”

傅硯僵了一下,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顧浮。

顧浮本還想再調戲幾句,結果被他這幅表情逗得實在憋不住,笑出了聲。

傅硯先是迷茫,然後才反應過來:“你不會把我當成你的丈夫,也不會對我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你就是在嚇我。”

顧浮笑到扶牆。

傅硯的薄唇因不快抿成一條直線:“有意思嗎?”

“沒意思我圖什麼?”顧浮帶著止不住的笑意,對他道:“放心吧,我可不敢碰你,不然另一個你回來,定會和我發脾氣。”

傅硯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動了動,也不知道是被顧浮給氣的,還是被顧浮的話語撥動了心裡某根不知名的弦,輕蕩出叫人不適的音律。

但還好,他早已習慣維持一臉冷漠的表情,沒叫顧浮察覺出異樣。

顧浮離開後,他在屋裡站了一會兒,走到床邊脫下外衣,準備躺一會兒。

反正也沒彆的事做,不如先閉目養神,好歹把這漫漫長夜給應付過去。

可傅硯沒想到,他那頑固的失眠之症在這個陌生的九年後不藥而愈,他才閉上眼睛沒多久,便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第二天早上醒來,認知再次遭到突破的傅硯久久不能回神。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接著便聽見有誰奶聲奶氣地朝他喚了一聲:“爹爹!”

傅硯渾身一震,坐起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就見一個穿著喜慶紅衣的小男孩邁著自己的小短腿,朝他跑來。

小男孩的眼睛和他很像,圓鼓鼓的臉蛋看起來特彆可愛,見他才起床,還對他說道:“爹爹今天怎麼睡這兒來了,還起得這麼晚。”

小男孩顯然沒發現傅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走到床邊後手腳並用往床上爬,傅硯看他爬得吃力,伸手幫了他一把。

然而傅硯終究不是照顧了小男孩許多年的親爹,動作十分生疏,還扯亂了小男孩的衣服。

小男孩坐到床邊後正了正被扯歪的衣袖,一臉困惑:“爹爹你今天怎麼了?看起來好奇怪啊。”

傅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顯得有些無措。

“淵兒?”屋外傳來顧浮的聲音。

“娘!我在爹爹這!”小男孩朝屋外大聲喊道。

不一會兒,顧浮推門進來:“起了?趕緊漱洗吃早飯吧。”

傅硯不敢當著顧淵的麵表現得不像他父親,便沒多說什麼,起身後換衣漱洗,然後被顧淵拉著手,帶去主屋吃早飯。

傅硯從沒和這麼小的孩子打過交道,被拉去主屋的時候甚至拿不準自己手上的力道,怕弄疼這孩子的手。

之後吃早飯他也沒說話,直到小孩吃飽後坐不住,被顧浮放去院裡玩,他才鬆一口氣。

“這麼緊張?”顧浮意外。

傅硯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轉而問道:“這個時候的我,已經能好好睡覺了嗎?”

顧浮才想起來傅硯曾有失眠之症,問:“昨晚能睡著嗎?”

傅硯點頭,並追問顧浮:“你給我用了什麼藥?”

傅硯還以為是顧浮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給他用了能治失眠的藥物。

結果顧浮搖頭,說:“我沒給你用藥。”

傅硯意外:“沒有?”

顧浮指著自己道:“真要說的話,我就是你的藥。”

傅硯愣住。

顧浮:“當年你為了能睡好覺纏上我,還要我每天都去祁天塔陪你。”

顧浮說得曖昧,傅硯卻覺得不無可能。

“那我回去之後,便去找你。”傅硯說。

顧浮想了想,問:“你那個時間的我,已經回京了嗎?”

顧浮沒記錯的話,她回京的第一天晚上就闖了宵禁,被傅硯拿弓箭追著跑。

傅硯:“回了。”

回了?

顧浮察覺到不對勁,問他:“你來這之前是什麼日子?”

傅硯:“臘月二八。”

臘月二八,正是顧浮當年回京的日子。

顧浮:“那你沒遇見我嗎?”

傅硯搖頭:“我隻聽說了你回京的消息,大約傍晚的時候,就出現在了你的床上。”

顧浮明白了,傅硯在臘月二八那天傍晚,來到了九年後。也就是說,九年後的望昔會接替九年前的傅硯,在晚上遇見擅闖宵禁的顧浮。

也不知道望昔還會不會用弓箭射她,還是直接叫秘閣的人將九年前的她帶去祁天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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