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完全不知道在他睡著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他隻是逐步地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在他下定決心要回奚華山找師父查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他再一次的陷入了睡夢中,並且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沒有醒過來。
今天他終於再一次地醒了過來,但他寧願還在夢中,那些他曾經在朦朦朧朧看到的劇情,這一次全部清晰地展現在了他的麵前。
他做了什麼?他都做了什麼啊?
小師妹向他求救,他沒有去救她,反而與那些傷害她的人狼狽為奸,親手把她送進了黑水獄中,像是貓捉老鼠一般眼睜睜地看著她好不容易從那個地獄中逃了出來,又把她逼得跳崖。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啊?
宮洛書捂著胸口,一口鮮血猛地從口中噴了出來,將白色的石階染出一片鮮紅來。
他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呆呆地看著地上的鮮血,似哭似笑,泣不成聲,眼淚順著他的眼角滑下,滴落在紅色的石階上,將紅色的血跡暈染出一個個淺色的圓圈。
白淼被宮洛書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跑過來扶著他的胳膊,連聲問他:“洛書你怎麼了?”
“你走。”宮洛書說話的時候氣息都在顫抖著。
白淼自然不會聽他的話,她焦急地問他:“洛書你說什麼呢?你到底是怎麼了?我要怎麼做才能幫你啊?”
宮洛書將她從自己的身邊狠狠推開:“你滾啊!”
白淼一屁股摔坐在冰冷的地麵上,她怔怔地看著宮洛書,實在不敢相信剛才還跟自己說笑的宮洛書現在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張了張唇:“洛書你……”
“滾啊——”
白淼氣得臉通紅,迅速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她咬了咬唇,狠下心轉身離開,卻在離開的時候頻頻回頭,希望宮洛書能夠開口挽留自己。
但宮洛書沒有。
在白淼離開後,他踉蹌著起身,腦中突然響起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對宮洛書剛才的做法十分不滿,他指責宮洛書說:“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我好不容易將白淼哄得好好的,你現在這樣又傷她的心了,以後你還得哄他。”
宮洛書沒有說話,踉踉蹌蹌地順著樓梯走到樓上去,進了自己的房間中,而他腦中的那個聲音一直沒有停下,向他說著白淼的好,說著白淼對他的付出,說著宮洛書現在沒有良心。
宮洛書抹了抹嘴角的血,終於是忍不住開口辯駁說:“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隻喜歡小師妹。”
腦中的聲音不屑地笑了一聲,嘲笑他說:“你就是個傻子,你現在喜歡章含微,以後你肯定會後悔的,章含微那個賤人是怎麼對待白淼的你看不到嗎?”
宮洛書:“你憑什麼這麼說她!”
那聲音輕蔑地笑了,反問他:“怎麼了?你感保證你會喜歡章含微永遠不變心嗎?你敢保證無論她做了什麼你都像現在這樣喜歡她嗎?”
不等宮洛書開口,那聲音又搶答說:“你做不到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將來的你一定會像我一樣後悔,後悔沒有好好珍惜過白淼。我也真是奇怪,她到底有什麼好的,迷惑我們為了她要死要活的,白淼不比她好嗎?”
宮洛書漸漸冷靜了下來,他向腦中的那個聲音強調說:“喜歡白淼的是你,不是我。”
那聲音尖叫起來:“我就是你!我是未來的你,如果你現在不按照我說的做的話,你早晚有一天會後悔的。”
“你不是——”宮洛書咬牙切齒地反駁,“你若是我,會不知道白淼是仇人的女兒?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會喜歡她?你憑什麼說你是我?”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會兒,回答宮洛書說:“那都是上一輩的恩怨了,不應該強加在白淼的身上。”
宮洛書嗬嗬笑了一聲,聲音中帶著濃重的諷刺:“上一輩的恩怨?你說的可真是輕巧啊,要不是她的父親搶了我宮家的東西,白淼她憑什麼活到現在,我不殺她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你竟然還讓我在她的麵前伏低做小,你可真是宮家的好子孫啊!”
那聲音沉默了,似乎也有些心虛,許久之後他開口對宮洛書說:“我們現在不要說這個。”
宮洛書冷笑,怒道:“你連父母的血仇都不記得了,憑什麼說自己是我!”
那聲音說不過宮洛書,氣急敗壞道:“隨你怎麼說吧,反正章含微已經死了,無論你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宮洛書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小師妹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