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宮洛書就那麼倒在地上, 也不還手, 認著江奇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 他腦海裡那個聲音不停地怒吼著:“你是不是瘋了?你想被打死嗎?”
宮洛書也不說話,他好像整個人都麻木了, 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靈魂從身體中被抽出, 冷漠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多希望這是一場夢, 等江奇把他打醒的時候, 他還在奚華山上, 小師妹扛著那把玄鐵重劍去薅師父的胡子, 大師兄在一旁看著哈哈大笑。
這如果真的隻是一場夢,該有多好啊。
江奇終於累了,他收了手, 頹然坐在宮洛書的身邊,看著宮洛書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心中大慟,喃喃自語問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
崖上的風好像更大了些, 席卷著枝葉與塵土, 向著遠方浩蕩而去, 天地陰沉。
“大師兄……”宮洛書轉過頭, 直直地看著江奇, 他一字一句地問他, “小師妹求救的時候, 你又在哪裡呢?”
江奇一怔,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他呆呆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宮洛書,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那個時候,自己又在哪裡呢?
當日他與小師妹吵了一架後,就回了房間裡安慰崔見月去了,他心裡想著這個姑娘看到那樣的事,心中必然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所以在看著小師妹背著包袱出走的時候,還在心中責怪她不懂事。
他從來沒有為章含微擔心過,雖然他那時在生這個小師妹的氣,但心底還是為她驕傲的,知道她天賦好,就算修為退了一步,憑著那一身蠻力也不會被人欺負,她不像宮洛書在外還有許多仇家,憑她的本事在外麵根本不會遇見什麼危險。
畢竟她築基期的時候就扛著那把玄鐵重劍把自己給揍了一頓。
所以江奇以為章含微一氣之下會回到奚華山去,到時候順便還能跟師父告個狀,等他和二師弟回去的時候,說不好還得被師父給斥一頓,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細心照料長大的小師妹有一天會出了這樣的事。
在章含微離開不久後,他其實是想過要去找她的,可他在路上又新遇見了一個叫涼雨的姑娘,知道善音城的城主抓了很多姑娘做祭祀,想要得到逍遙尊者的寶藏,他對寶藏其實不怎麼感興趣,隻是覺得善音城城主的手段太過陰狠殘忍,想替涼雨出一口氣。
於是他帶著崔見月幾人一同趕赴了善音城,那個時候他在想什麼呢,他想著他的小師妹天賦奇高,力大無窮,這世上有什麼事能夠傷得了她呢?再加上她奚華山上的魂燈也一直都是好好的,所以江奇從來都沒有想過,那此吵架,可能……是他與小師妹最後一次見麵了,卻是以那樣的場景作為收場。
他這些日子雖然在四處打聽著章含微的下落,可偶爾還在心中埋怨章含微不懂事,想著等她回來了,一定好好好的冷一冷她,他真的是從來都沒有想過,他的小師妹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宮洛書做錯了事自己能打他一頓,自己錯了,誰來打他一頓啊!
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隻希望章含微能夠大難不死,在某一天站在他們兩個麵前,嘲笑他們太傻了,連自己的小師妹都能弄丟。
可他們兩個也都知道,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活下來的機會實在太渺茫了。
暮色四合,橘色的霞光將西方的天際浸染,晚風中帶著一股奇異的香氣,江奇低著頭看著崖下,他對宮洛書說:“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宮洛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希望自己能夠儘量清楚詳細地說清事情的始末,他對江奇說:“從我下山遇見白淼以後,我時常就會陷入沉睡中,開始的時候我沒有在意,因為每次昏迷的時間都很短,也沒有發生過什麼異常,後來我沉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了,而且每次醒過來的時候,周圍的人對我態度都會發生一些改變,我才知道,是另一個人占據了我的身體,替我生活。”
江奇點了點頭,他對宮洛書的話是比較相信的,因為有一段時間他這個二師弟的確像變了個人一樣,十分得討厭。
宮洛書苦笑說:“我想過很多辦法將他從我的身體裡驅趕出去,可結果卻是我連自己醒來的時間都控製不了,何談其他?”
“他後來更是用小師妹的那把玄鐵重劍與羅浮山上的薛既堯交換了一顆定魂丹,想要徹底占據這具肉身,沒想到,他換來的這顆定魂丹竟然被薛既堯動了手腳,他不僅沒能占了我的這具身體,還讓我醒了過來,知道了所有。”
那個聲音又一次在他的腦海裡響了起來,他破口罵道:“薛既堯那個王八蛋!要是讓我再見到他,我絕對饒不了他!”
江奇並不曾聽說過定魂丹這個名字,但是聽宮洛書的敘述也大概也明白那是個什麼東西,師弟和師妹都遭遇了極大的變故,而他對這些卻是一無所知,他實在不是個稱職的師兄,他又反省了自己一遍,而後問宮洛書:“你被奪舍了?”
宮洛書搖搖頭:“我不知道。”
江奇接著問他:“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