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菁嗬嗬一笑,對薛既堯說:“我就知道你來百花穀肯定不會老實,所以特意讓侍女在雪肌丸上抹了魔鬼椒的汁水,對了,你知道魔鬼椒是什麼東西吧”
薛既堯辣得整個人都要失聰了,卻清楚地聽到司徒菁說了魔鬼椒三個字,他抬起手,顫抖著手指指著司徒菁,罵道:“你這個毒婦!”
“毒不死你!”司徒菁冷笑了一聲,拂袖離開此地。
“水呢?水呢?水呢?”薛既堯像隻猴子一樣在房間裡上下左右四處亂竄,將桌上的茶水喝光了還不滿足,一邊伸出長長的舌頭,一邊用雙手不斷地往上扇著冷風。
但這魔鬼椒可不知虛有其名,普通人吃上一口辣得沒了半條命都是常有的事,修行者們雖然比普通人堅強一點,但是無感同樣比普通人要敏感,所以魔鬼椒對很多修士來說,同樣是聞之色變的東西。
章含微眼睜睜地看著薛既堯的七竅又要噴火了,生怕他一把火直接將百花給燒了,連忙將自己房間茶水送了過來,又跳到樓下一路跑到水井的旁邊,給薛既堯打了兩桶水回來。
薛既堯喝了一肚子的水,可那舌頭和喉嚨還是火辣辣的,章含微在一旁關切地看著薛既堯,問他:“紅前輩,你沒事吧?”
薛既堯的嘴唇都腫了起來,像是兩片香腸,嘟嘟囔囔的話都說不清楚,章含微與薛長明研究了好長時間,分析出他說的大概是:“死不了,司徒菁這個毒婦!不就是一顆糖豆嗎?至於往上抹魔鬼椒這種東西嗎?”
“我幾百年也不來一趟百花穀,來一趟她就是這麼招待我的?”薛既堯呀呀呀叫個不停,仿佛要唱京劇一樣。
章含微看他七竅的煙氣消了一些,也微微放下了心,正要的離開的時候,薛既堯拉住了她,從袖子裡拿出了兩顆雪肌丸送到章含微的麵前,對她說:“我這兒還剩了兩顆沒吃,你要不要嘗一嘗魔鬼椒的味道?”
章含微搖搖頭:“不了,還是前輩您自己留著吧。”
“不行不行,你不吃也得給薛長明留一顆,他活了這麼大歲數,也從來沒有嘗過魔鬼椒配糖豆。”
想了想,章含微伸手從薛既堯的掌心裡拿了一顆出來,放進薛長明的芥子空間中。
薛長明看著落在自己不遠處的被泡了魔鬼椒汁水的雪肌丸,歎了一口氣,對章含微道:“小姑娘,你怎麼做可有點不厚道啊。”
章含微心虛地笑了一聲,從薛既堯的房間中離開,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準備入睡。
這一覺睡得極好極好,第二天章含微拿著從薛長明那裡得來的消息向司徒菁詢問百花穀東邊的那座高山是什麼地方。
可能是因為司徒菁認可了章含微作為薛長明血脈的身份,很痛快地給出了答案:“沉水宮。”
薛既堯撅著香腸嘴追問道:“沉水宮?裡麵住著什麼人?”
司徒菁一看到薛既堯的模樣就忍不住要發笑,她捂著嘴輕輕咳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給了兩個字:“不知。”
“管他什麼人,去了就知道。”薛既堯十分氣勢磅礴道,但是配著他那還沒有徹底消腫的嘴唇,章含微覺得這話聽起來實在虛得很。
而且一個能夠隨意支配元嬰期的屬下的人,恐怕也是一位化神期的大能,如今他們三個人裡麵隻有薛既堯的修為最高,同樣是化神期,是不是對方的對手還未不可知。
章含微輕輕歎了一口氣,那長安寶藏裡到底有什麼東西,能夠引得化神期的大能垂涎。
父皇啊父皇……
在薛既堯氣勢洶洶要往沉水宮出發的時候,章含微攔住了他:“不能去。”
“怎麼了?”薛長明與薛既堯異口同聲問道。
章含微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薛長明渾不在意道:“去探探風聲沒事的,再不行還有本尊呢。”
“前輩,我擔心就是您,”章含微歎了一口氣,“您的靈力恢複得不容易,還是彆隨便用了吧。”
“沒事,小紅跑得快,實在不行的話讓他化成原型載著咱們跑,這都不是問題。”
章含微深沉地看了一眼薛既堯,猶豫半晌後點了點頭:“那好吧。”
……
思過崖上,江奇坐在崖邊,望著下麵翻湧的雲層,他恍惚中好像回到了不苦崖上,小師妹就是在那個地方被人逼得跳了下去。
冷風吹得江奇似乎清醒了不少,他抬手按著胸口,那裡疼得厲害,好像有長著鋸齒般牙齒的小蟲在那裡齧咬不停,他那麼用心養大的小師妹,還想著將來的某一日她會被一頭豬給拱回了家的小師妹,就那樣被人逼得跳下了山崖。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他以為是上元真人,但回頭去看,來人原來是崔見月,他問道:“師父呢?”
崔見月凝視著他,輕輕回答說:“聽說上元真人下山去找章姑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