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在紫衣人要從石階上跳下的時候,薛既堯左手一把拉住紫衣人的袍子,右手揮拳向他的腦袋砸過去,但是他沒有想到,紫衣人會無恥地直接將袍子脫下,隻穿著白色的裡衣向著章含微像一支離弦的箭衝了過去。
紫衣人的想法很簡單也很實用,隻要拿下這個章含微,就能夠威脅薛既堯停手。
章含微雖然是隻可憐的小螞蟻,但是芥子空間裡的薛長明卻不是好惹的,就連薛既堯都不敢太惹著薛長明,就怕薛長明一激動直接用了章含微的身體,把他暴揍一頓,雖然他現在的靈力隻恢複了三成半,可他當年可是大乘期即將飛升的修士,三成的靈力要對付個化神期的修士幾乎是不成問題的。
隻不過靈力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出去了就收不回來,好在在羅浮山和百花穀中寶藏中,薛長明也留下了幾樣寶貝,以備不時之需。
“扔!”
薛長明一聲令下,章含微果斷地將手中的白色珠子向著紫衣人的方向重重丟了過去。
轟的一聲巨響,白色珠子在碰到紫衣人衣角的瞬間炸開花來。
這叫做閃身珠,也是薛長明從前閒著沒事的自己搞出來的小發明,看著嚇人但是威力不大,炸開後會除了會發出巨大的爆鳴聲外,還會飛出一種細細的粉末,會讓人在一瞬間沒辦法看清。
靠它對付一個化神期的修士幾乎是白日做夢,不過現在章含微隻是缺少一個逃命的時間,用這個東西就正好了。
章含微一個跟頭滾到了旁邊,薛既堯一個閃身來到紫衣人的身後,雙手化拳為掌,上麵冒著灼熱的火光,直取紫衣人的後背,隻要這一掌打下去,紫衣人不死也要脫層皮。
可就在這時,變故陡然發生,就好像時間靜止,薛既堯的這一掌無論如何也是揮不下去了,而更令薛既堯驚懼的是,無形之中好像有一個人在控製著他的身體,將他手掌上聚集的靈力全部吸走。
在這種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薛既堯想的竟然是,完了,做不成豬頭了,這回他要親自動手給薛長明繡一條肚兜了。
不過馬上他便意識到這個大殿裡還有人!
章含微與薛長明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章含微的身體同樣沒有辦法行動,薛長明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他好不容易攢了三成半的靈力今天說不定真的全部要用出去了。
大殿中落針可聞,幾個人屏住了呼吸,薛既堯拚了命想要掙脫這種控製,但根本就是無濟於事,能讓他這麼毫無還手之力的人,怎麼說也得是一個煉虛期的修士。
薛既堯簡直想要罵人了,修真界修為高深的修士腦子都出問題了嗎,是外麵的風景不好看了,還是靈氣不夠他們修煉了,怎麼全部留在這麼個破地方。
這個沉水宮,這個神遙殿,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
眾人的心裡懷著相同的疑問。
過了不久,章含微覺得自己的身體被控製得不是那麼強硬了,她用了點力氣,動作遲鈍而緩慢地轉過頭,隻見石階上王座後麵的虎門微微顫動了一下,緊接著露出明黃色一角,不一會兒,一個身穿明黃色袍子的男人從裡麵走了出來。
章含微一個恍惚,差點還以為是自己的父皇死而複生了。
她的父皇早就死得透透的了,下一瞬這人從虎門後麵走了出來,他的身形完全進入到了章含微的視線中,章含微鬆了一口氣,他身上穿的並不是龍袍,而且長得也不會很像自己的父皇。
薛長明在識海中告訴章含微說,來人竟然是一位煉虛期的修行者。
煉虛期啊……
平時在奚華山上修煉的時候,章含微覺得自己的師父上元真人修為到了元嬰後期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這回她算是長見識了。
雖然常常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是也不至於把這些高人全部擠在這個破地方吧,而且紫衣人看起來也不像是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到了外麵應該是跟薛既堯一類的人,薛既堯是為了薛長明而守在羅浮山上,他又是為了什麼?或者他是被困在這個地方?
章含微與薛既堯的身體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隻見黃衣人走到王座前徐徐坐下,而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戴著麵具的灰衣男人,灰衣男人是個禿頭,他懶散地靠著王座的扶手,俯視著石階下的幾人。
一見到戴麵具的男人章含微就想起了那位善音城的葉陵葉城主,而薛長明在識海中告訴章含微說:“小姑娘,你的玉佩黃衣人的身上。”
章含微說了一聲知道了,現在的問題已經不在玉佩,而在於他們幾個能不能逃出去,表麵上看起來是三對三,可是章含微與李力的修為太低,對上對麵的任何一個都是個送菜的,所以他們中唯一一個能拿得出手的隻有薛既堯,可薛既堯也不是煉虛期老哥的對手啊。
章含微抓緊手中的玄鐵重劍,不管怎麼樣,不到最後一刻他們都不能放棄。
薛既堯發現自己無法探查對方的修為,便知道對方的修為要高於自己,心裡也挺發虛的,但表麵上絕對看不出任何的膽怯,他瞪著剛才與他交手的紫衣人,問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紫衣人現在來了幫手,整個人的氣焰瞬間囂張了起來,他對薛既堯說:“我就不告訴你。”
薛既堯感覺好像自己的胸口被人重重拍了一掌,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
他罵道:“你個斷袖。”
紫衣人誒了一聲,對薛既堯的人身攻擊十分不滿,他叫道:“你說誰斷袖呢?”
薛既堯切了一聲,說道:“不是斷袖不纏著我乾什麼?”
“你你……你是個男人!”紫衣人愣了一下,終於明白薛既堯的意思是說他自己是個男人,紫衣人臉上震驚的神色竟然一點也不似作偽,他是真沒看出薛既堯是個男人。
紫衣人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欺騙,他整個人向薛既堯撲了過去,大叫道:“我跟你拚了——”
薛既堯可一點不怕他,直接向著紫衣人對撲了過去,緊接著他就發現自己的修為竟然被壓製到了元嬰後期,那幫小人!
黃衣人看著石階下薛既堯與紫衣人的戰鬥心情很不錯,嘴角向上挑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但似乎並不打算加入戰局,隻淡淡開口道:“還不動手!”
章含微一愣,隨後便覺得自己的耳畔有冷風吹過,是李力!章含微連忙舉起手中重劍,擋下了這一擊。
她向後猛退了一大步,看著眼前依舊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樣的李力,心裡咯噔咯噔的。
完了。
二對四了。
剛才的交手章含微已經發現對方是至少也是元嬰中期了,他之前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隱藏了自己的修為,竟然連薛長明都沒有發現。
“我真的很喜歡李力這個名字,但是吧……”李力偏著頭,對章含微說,“你身上的氣息太討厭了,讓我想起一個非常討厭的人來。”
她就說沒人在受了被閹了的威脅後還能這麼跟個沒事人似的傻嗬嗬地叫著恩公恩公,就是不知道當年薛長明他們是怎麼救下的他,又是怎麼威脅的他。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對方的修為要比自己高,隻有全神貫注才有一點勝利的希望,章含微揮著重劍向對方劈了過去,凜冽的劍氣從劍身散開,李力被她的劍氣所懾,也不得不正視眼前的這個小姑娘。
兩人迅速打在了一團,隨意劍法隨然威力很大,但對方的修為到底要比章含微高上許多,而且經驗也比她豐富得多,起初章含微的動作是處處受限,而就在這種處處被壓製的境地中,她竟然覺得自己的修為瓶頸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她趁熱打鐵,將重劍揮舞得越來越有氣勢,李力竟然漸漸有了不敵的趨勢。
靈力源源不斷地從身體中傳入重劍,化作凜凜劍氣,章含微將李力逼到了牆角,一劍落下,直直劈到了對方的肩膀上。
李力隻覺得渾身一震,頭暈目眩,眼前都冒出了金星,他一口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
元嬰後期被一個元嬰初期的小姑娘捅了一劍,說出去都要讓人笑話,李力抬起頭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對著章含微笑道:“我倒是小看你了。”
而另一側的薛既堯修為雖然被壓製到了元嬰期,但那紫衣人也沒能討得了便宜,眼見著即將落敗了,灰衣麵具禿頭男人直起身,拍拍手,從石階上飛身而下,道:“玩得夠久了,該把這些人清理清理,然後去陪我的小可愛們了。”
灰衣人的靈力一放出來,章含微與薛既堯便半點反抗之力了,章含微單膝跪倒在地上,她緊緊握著手中重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使自己不至於完全倒下,她仰著頭看著王座上的黃衣人,這個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麼會有自己的玉佩。
芥子空間裡的薛長明輕輕歎了一口氣,道:“看來隻能由本尊出手了。”
章含微沒有反駁,他們想要活下來現在隻有這一個辦法了,隻是薛長明好不容易積攢下的靈力這一回可就前功儘棄了。
她心中暗暗做了決定,從沉水宮離開以後她就回奚華山去,那裡她還留著一些不錯的丹藥和寶物,應該能為薛長明彌補一點。
“小姑娘,要借你身體用一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