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來人往, 呂思瑤和崔見月已經出去,楚思思因為身體還是不太好, 隻能留在客棧裡,她倚在客棧的門邊, 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 她的眸子微垂, 思考著昨天晚上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
崔見月回來不久後, 江奇就回來了, 如果如果江奇遇見陳翠花的話,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陳翠花不可能把事情全部講清楚, 而且江奇更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讓陳翠花一個人待在外麵。
崔見月不是一個蠢人,她昨天晚上對江奇說的話雖然也有漏洞,但是按照平時江奇的思維根本不會意識到。
那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能讓江奇發那麼大的火氣?楚思思長長歎了一口氣,她的身體實在是太不爭氣了,不然的話也能出去跟著崔見月她們一起去找找江奇的下落。
在司藥峰醫治了一段時間,她的身體本來好了一些,但是這段時間以來,跟著崔見月她們為陳翠花的事耗了好一番心神,病情又加重,嘴角淌下的血淅瀝不斷。
為了她的身體著想,她應該回房間休息的,可是她做不到,江奇如果不回來的話, 她恐怕再難睡著了。
她望著街道上的水窪,清澈的水麵上倒映著碧藍色的天空,她不得不重新思考,陳翠花對江奇來說到底是什麼?
楚思思歎了一口氣,隻希望這個時候江奇還沒有離開吉祥鎮吧。
崔見月和呂思瑤焦急地走在大街上,她們分成兩個方向,向身邊每一個詢問有沒有看到江奇的身影,所有的人都搖搖頭,而且也不太願意搭理她們。
雖然知道這麼找到江奇的機會很渺茫,但是在問了整整一個上午都沒有結果的時候,崔見月還是覺得有些心冷,她茫然地站在大街上,看著四周來往的行人,她想不到如果江奇真的不要她的話,她還能去什麼地方?
一旁賣菜的大媽問過來買菜的大爺:“昨天那個乞丐喊什麼呢?”
大爺一邊挑著菜,一邊回答大媽說:“好像是什麼江陳氏爬出來了?”
大媽嚇了一跳,說道:“謔?江陳氏?不是都死了十幾年了嗎”
大爺歎道:“是啊,我也奇怪呢,今天早上我家那口子還特意去公主坡看了一眼,天呐一地的死人,也不知道是誰殺的。”
大媽跟著歎了一口氣,將一把青菜遞到大爺的麵前,順便問了一句:“我記得她有個兒子叫江奇對嗎?是跟著仙人去修仙了?難道是江奇回來了?”
崔見月聽到這兩個人的對話,整個人都僵住了。
江陳氏?江奇?她隱約好像知道了什麼能讓她在一夕之間墮入深淵中的東西。
崔見月連忙衝了過去,上去一把拉住那大媽的手,問她:“江陳氏的兒子叫江奇?”
大媽被崔見月的動作嚇了一跳,聽到她的問話眨了眨眼,而後僵硬地點了點頭。
崔見月接著問道:“那江陳氏叫什麼名字?”
買菜的大爺看不過去,拉著崔見月的胳膊,說道:“江陳氏就是江陳氏啊,你問什麼名字?小姑娘你把手放開,你看你給你大媽嚇的,我看你長得挺好看的,腦子有點不太行啊?”
結果大爺發現他根本拉不動崔見月的胳膊,崔見月瞪著那個大媽,眼睛都要紅了,手背上的青筋凸出來,整個人不停顫抖著,她咬著牙向大媽問道:“她在沒嫁人之前叫什麼?”
“我記得……好像是叫陳翠花吧,”大媽看崔見月這個小姑娘雖然表情有點可怕,但是真打起來的話,應該不會是自己的對手,大媽的心微微放下來一些,表情看起來也輕鬆了不少,她對崔見月說:“那個時候,我常常聽人翠花翠花地叫她,應該就是陳翠花。”
陳翠花,陳翠花……
崔見月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那個女人為什麼會叫江奇母親的名字?而江奇……崔見月回憶了一下江奇第一次在自己麵前提起陳翠花時的表情,那時他的表情並沒有任何的異樣,一點也看不出陳翠花與他的母親有任何的關聯。
如果……如果說陳翠花真的可能是江奇的母親,她們都做了什麼,她們差一點殺了陳翠花?怪不得昨天晚上江奇回來的時候會那麼憤怒,她當時還對江奇說陳翠花是要跟彆的男人離開了。
不,不會的。
他們兩人相處模式起來看起來根本不像母子,而且如果她是江奇的母親怎麼可能會那麼年輕,還有她長得與江奇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倒是與善音城的城主葉陵有些相似。
她絕對不會是江奇的母親!
可是……如果萬一呢?
買菜的大媽看崔見月拉著自己的手停在菜攤前不動彈,有些不太耐煩,她把崔見月的手拉住自己袖子的手一把扯了下去,對她說:“小姑娘,你不買菜的話趕緊走吧,彆在這兒擋我的生意。”
崔見月啊了一聲,她的臉色慘白沒有半點想血色,像是一隻被人操控的木偶,僵硬地轉過身,然後停下來看著對麵的酒樓前麵掛著的幡子。
呂思瑤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她身後走過來,她在崔見月的肩膀上重重一拍,問她:“你不找人愣在這裡乾什麼?是不是想要偷懶?”
崔見月渾身一震,被抽走的靈魂在這一刻終於又回到了她的身體中,她轉過頭看著身後的呂思瑤,緩緩開口問她:“呂思瑤,你知道江奇小時候的事嗎?”
呂思瑤不知道崔見月為什麼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她微微揚起了下巴,帶著一絲炫耀開口說:“知道啊,他經常跟我講他小時候被那些人欺負,後來他……”
這些故事崔見月也都知道,她直接打斷呂思瑤的話,“那你知道江奇的母親叫什麼嗎?”
“知道這個乾什麼,難道還能叫陳翠花?”呂思瑤嗤笑了一聲,她是當做一句玩笑話說出來的,可是她對麵的崔見月卻在她話音落下後,點了點頭,對她說,“江奇的母親就叫陳翠花。”
呂思瑤整個人都傻了,不過她的接受能力比崔見月要強上一些,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對崔見月說:“即使她叫這個名字,他們也不可能是同一個人,江奇的母親都死了十多年了,屍體都爛得估計就剩下一灘白骨了,怎麼可能活過來,還那麼年輕?”
“你確定一點可能都沒有嗎?”崔見月這句話並不是為了與呂思瑤爭辯,而是想要向她求證,崔見月自己不是修行者,所以對這些起死回生的秘術並不了解。
呂思瑤不說話了,她回答不了崔見月。
“去問問楚思思吧。”崔見月轉身向她們暫居的客棧走了回去。
聽完崔見月的話以後,楚思思問出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問:“那為什麼去祭拜江陳氏的人是陳翠花而不是江奇呢?”
是啊,如果那是江奇的母親,為什麼昨天晚上去那裡的會是陳翠花?
她們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撥開了一團迷霧,但是馬上又陷入到另一團迷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