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突發奇想的踏青活動讓兩個寢室的人都對喜妹和謝庭宗有了新的認識。
謝庭宗的一手好廚藝刷新了大家對他的認知,而喜妹的打獵本事則更是讓眾人刮目相看。
尤其是臨走時喜妹從河穀西側拎出來的一大串野雞野兔,大家剛看到的時候,無意識張大的嘴巴都險些合不上了。
謝庭宗從山下老花農家裡買了一個大筐子回來,再將裝蘭草的小背簍放在筐子最上方,蓋住底下放著的野物,這才順利地將喜妹打到的獵物“偷渡”回了葉外公家,沒有讓外人察覺。
不然的話,像他們這種外來戶跑到山上打獵,被本地人撞見,輕輕鬆鬆就能被安上一個“挖社會主義牆角”的罪名。
吳蓉蓉他們有些是慣常生活在城市裡的,即便在鄉下長大或生活過,也最多隻在山上薅過野菜撿過野雞蛋野鴨蛋,還真沒有過這種背著一簍子野雞野兔偷摸下山的經曆。
故而,一路上他們都是膽戰心驚的,生怕被人發現筐子裡的東西。
喜妹和謝庭宗作為“主謀”,反倒沒有他們這麼緊張,一直坦然自若,就像自己沒有挖社會主義牆角一般。
喜妹甚至還有心情和謝庭宗討論回去以後這些野物要怎麼處理、做成什麼菜好吃。
“從犯”們一時間又是緊張又是犯饞,心情頗為複雜。
也就是喜妹和謝庭宗說得還算隱晦,沒有提是野雞野兔,趕車的大爺才沒有生疑,隻是在心裡默默感慨城裡娃生活水平就是高,又是雞又是兔子肉的,聽著都覺得饞。
到了地方下車以後,趕車大爺還隨口念叨了一句,說城裡現在供應還挺足,啥都能買到。
知道內情的江衛平等人睨了謝庭宗他們倆一眼,嘴上沒吱聲,心裡嘟囔道:哪是城裡供應足啊!分明是林喜妹同誌那裡的供應足。
謝庭宗絲毫不慌,含笑回道:“城裡供應確實比前幾年足一些,但也就那樣吧,主要還是我外公單位會發一些節禮,這不是馬上清明了嘛!”
大爺:“所以說還是吃商品糧有工作好嘞!像我們這些鄉下老農民哪有什麼節禮呢?”
江衛平插話道:“嗐!話可不能這麼說,農民工人都是咱無產階級的一份子,各有各的好!要是沒有老農民,就算是城裡人也沒處弄糧食吃,您說是不是?”
聽了他的話,大爺臉上的皺紋都仿佛熨帖了幾分,笑嗬嗬地點頭道:“小夥子這話倒也不假,都好,都好。”
告彆了趕牛車的大爺之後,謝庭宗、喜妹便暫時跟江衛平、邵琴他們告彆了,他們倆暫時不回學校,要把帶回來的東西分彆送到葉外公家和謝庭宗自己的小院子裡去。
“明天謝哥給你們帶冷吃兔啊!”謝庭宗神采飛揚,朝他們揮了揮手。
一開口就說要送肉,在這年頭顯得特彆敗家,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江衛平咧了咧嘴:“那怎麼好意思!”
謝庭宗睨了他一眼:“少在那跟我假客氣,也就一人勻兩口,多的沒有!”
喜妹笑道:“他做兔肉深得我媽真傳,好吃著呢!管飽不行,嘗嘗味道還是可以的,正好中午沒吃上兔肉,明兒補上。”
聽著她這話,江衛平忍不住給謝庭宗遞去了一個敬佩的眼神:謝哥就是謝哥,媳婦還沒追上,就先搞定了丈母娘。
謝庭宗雖然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但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正經話,沒有給他多餘的眼神,揮揮手道:“你們趕緊回學校吧,我們還有事,不陪你們嘮了。”
之所以說要給他們帶冷吃兔,不是因為謝庭宗傻大方,而是想著他們性子都不錯,明明不關他們的事,一路上卻緊張成那樣,雖然這種緊張並無必要,但是,謝庭宗認這份心意。
既然是他自己心裡認可的朋友,帶點冷吃兔也就不算什麼大事了,他沒想著讓人多感激,自然也就不樂意在這因為這點小事而多掰扯,他還急著回去幫喜妹種花呢!
喜妹也惦記著上午就被挖出來了的蘭草,聞言也衝著同學們揮揮手,跟著謝庭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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