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飄蕩在李家上頭的嗚咽聲經久不散,導致很多人都輾轉難眠。
“老頭子,咱真的要把兆海兩口子分出去啊,要不再看看?”黑暗中,陳鳳珍小聲的跟李恩德商量。
屋裡靜默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李恩德有些蒼老的聲音,“還看啥,兆海的媳婦那性子,住到一起早晚是個事。”
“可是這剛結婚就給分出去,外麵還不一定咋傳呢。”老話說父母在不分家,她兩個兒子娶了媳婦也是跟著他們老兩口過的,要是現在自己家把大孫子分出去,外麵就得傳出各種流言來。
“等到幾年後在分家閒話更多,就這事咱家也定個規矩,以後幾個孩子不管誰結婚,都一樣是結了婚就分出去。都是年輕人,讓他們自己出去闖去。”李恩德原來性子也很保守,要不他家倆兒子也不能一輩子跟著他過,直到弟媳婦跟侄子分了家,他琢磨了不短的時間,這才琢磨過味兒來,弟妹做的對啊,不是那樣的,非要綁在身邊,就等著打仗吧,很可能弄到最後,爹不是爹,兒子不像兒子的,那又何必呢,所以他想開了,看大孫媳婦這性子有些掐尖,想想還是讓他們小兩口出去單過去吧。
這回輪到陳鳳珍不吱聲了。
李恩德知道老伴這是心理不舒服了,“你啊,也想開點,有兩個聽話的兒媳婦伺候咱們老咱就是享福了。”
“嗯,我知道。”
另一個屋裡,周淑梅也在犯愁。
“你說說,當初看小芬那孩子也挺好的啊,咋結婚了後這性子就像是變了一樣呢。”周淑萍這輩子都沒跟人紅過臉,性子軟和著呢,所以在給大兒子找對象的時候,就想找個和她脾氣差不多的兒媳婦,要不怕以後跟兒媳婦相處不來,兒子在中間為難,結果挑來挑去的,這媳婦還是這樣。
李鐵剛也不是愛說的,皺著眉坐在床上,“知人知麵不知心,沒到真章的誰知道誰好賴。”他這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
之前沒啥事的時候,人家乾啥不笑臉相迎啊,現在有了利益衝突,翻臉就能為自己家的利益爭的頭破血流。
“哎,都怨我,當時著急了,非讓兆海趕緊的結婚,要是在處一段時間就好了。”周淑萍有些自責,要是結婚前就知道小芬是這性子,她就不能讓她進門,當初爹娘可是跟他們說了,找孫媳婦,不看家庭窮富,就要找性子好的。
“再處多少時間也這樣。”李鐵剛看的還是很明白的,小芬那孩子有點心計,也真是看上了兆海,她明知道婆婆喜歡啥樣的兒媳婦,在沒結婚之前就是裝也得裝成那樣的啊,“兒孫自有兒孫福,咱爹也說了,讓他們自己出去過去,是好是賴的都靠他們自己,你就不用操這個心了。”
“可是就是這次招工讓兆海去,那去了也就是學徒工,學徒工一個月才能發多少錢啊,小芬還說要跟著去,他們兩口子又是租房子,又得買糧食,那點錢能夠花?”都說不操心,但是那是自己親兒子,怎麼可能不操心。
“不夠也得夠,那是她自己樂意的,就是受凍挨餓的他們也得受著。行了,彆說這些了,趕緊收拾收拾睡覺,明個還得起早乾活呢。”李鐵剛心裡也煩,不願意說了,翻身就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