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的手臂擦傷了,但他沒管,直接走進審訊室。
馮曉和褚偉忠見他進來,都露出感激的神色。他倆的機甲也失控了,但他們人沒失控,要不是陸辭及時出手,他們可能會死於機甲自爆。
陸辭已經讓蘭斯檢查過他們的機甲,知道這兩人沒問題,就直接略過,審問其他人。
審完後,已經是深夜,除了有三個人試圖自殺、兩個人咬死不開口,其他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陸辭起身,吩咐旁邊人道:“看緊他們。”
說完,他轉身往外走,隻是走到門口時,腳步忽然停住。
門外,昏黃的燈光下,小少爺抱著醫藥箱,正斜靠在旁邊的牆上,腦袋像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顯然是困極了。
陸辭微怔,這是……來替他包紮的?來多久了?一直在外麵站著?
他靜靜注視著,燈光在少年身上落下一片暖色,竟溫馨得有些美好。
某一瞬間,陸辭忽然覺得,要是自己不記得前世那些事就好了。
如果不記得,他就可以毫無芥蒂、甚至欣喜地,上前溫柔地將少年抱入懷中。又或者,為什麼前世的小少爺沒失憶呢?
陸辭沉默地站著,不知看了多久。直到少年有一下頭點得太狠,身體慣性往前傾,直撲向地麵時,他才終於回神,下意識伸手將人接住。
少年很輕,攔腰便可輕易撈起,撞入他懷中後,乖乖軟軟的,像小動物。可能是洗完澡後來的,陸辭似乎還聞到了淺淡的清香。
那一瞬間,他心跳快了一拍。
醫藥箱摔落在地上時,林空鹿終於醒了。他抬起頭,發現自己竟在陸辭懷中,一時搞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懵了一會兒後,他忽然感覺哪裡不對勁,下意識湊到陸辭身上嗅了嗅,驚奇道:“我好像聞見你信息素的味道,是……青梅酒?”
陸辭臉色微變,偏偏他懷裡的小東西還在不斷作死,左聞聞,右嗅嗅,笑嘻嘻道:“青梅酒,青梅酒,聞起來好像很好喝……唔!”
但還沒嘚瑟完,他忽然被陸辭扣住後腦勺,死死摁進懷中。緊接著,陸辭擁著他疾走,似乎進了一個房間,隨後是門“砰”地被關上的聲音。
林空鹿的心也跟著關門聲顫了顫,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妙。
可他現在又不好像失憶前那樣,囂張地斥責對方不要亂來,隻好聲音發抖,慫慫道:“阿、阿辭哥哥,你你……”
“閉嘴。”陸辭聲音低啞,卻不凶。
他緊緊將少年扣在懷中,似在壓抑什麼,閉眼問:“你打抑製劑了吧?”
“昨、昨天打的。”少年聲音弱弱,又小心問:“你、你易感期啊?”
陸辭沒說什麼,頭埋進少年頸間,深深呼吸了幾次,才放鬆幾分箍著對方的力道,聲音沙啞道:“不想被誘導發情就乖一點,不要亂動。”
林空鹿噤若寒蟬,乖乖點頭,一動都不敢動。
房間內十分安靜,靜得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林空鹿一開始還很緊張,但漸漸地,就放鬆警惕了。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他差點又睡著時,陸辭才終於放開他。
小少爺被當抱枕抱了這麼久,腿有點僵,一時沒站穩。
陸辭抬手扶了一下,他已經恢複正常,不動聲色問:“來了怎麼不說一聲?”
林空鹿踢踢僵麻的小腿,小聲說:“看你忙,就沒打擾。”
對於剛才的情況,他現在一個字都不敢提,生怕陸辭再失常,來個餓虎撲食。
腿不僵後,林空鹿立刻開門,跑出去把醫藥箱撿回來,說:“阿辭哥哥,你手臂上的傷是不是還沒清理?”
說完,他便跑上前,像小媳婦似的要幫對方擼起衣袖,清理傷口。
但小少爺哪乾過這些,加上林空鹿還有心理潔癖,不喜歡血,一看見衣服上的血跡,臉色就白了。
陸辭眸色暗了幾分,不動聲色地避開,說:“不用,我自己來。”
林空鹿有些尷尬,小聲說:“我暈血。”
暈血?
陸辭不知道小少爺是不是真有這毛病,但他記得,前世時,對方親自偽造了那把帶血的匕首作為證物。
林空鹿見他沒說話,暗暗鬆了口氣,忙在旁勤快地遞酒精、紗布、剪刀。
宋清栩敲門進來時,恰好撞見這一幕,似乎誤會了什麼,尷尬道:“我沒打擾到你們吧?”
“清栩哥?”林空鹿立刻起身,說:“沒有沒有,你來有什麼事嗎?”
陸辭顯然早就猜到他會來,抬眸掃了一眼,不鹹不淡道:“看來有人不想你們活著。”
宋清栩一僵,明白他在說什麼後,暗暗攥緊了拳。
很顯然,今天這件事,是針對林霜落的追隨者來的。
陸辭又說:“再拖下去,恐怕不僅救不了林霜落,還會牽連更多人。”
宋清栩一直在沉默,許久後,才下定決心般,轉頭對林空鹿說:“小鹿,你頭疼是不是還沒好?”
林空鹿:“……”我頭不疼。
“明天到門診部來一趟吧,我再幫你檢查一下。”宋清栩說。
林空鹿:“啊?好。”
“那就不打擾你們了。”宋清栩勉強笑笑,說完這些,很快離開。
陸辭偏頭看了林空鹿一眼,提醒道:“明天,他應該會把東西給你。”
林空鹿:“……”不是,你們對暗號為什麼總用我的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