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鹿自然發現了江辭沒上來, 他給姚翼等人各盛一勺燉小土豆,接著笑眯眯打聽:“江辭怎麼不來,他有事要忙嗎?”
徐佳佳是隊裡少有的妹子, 末世前還是個追星少女,對美少年的笑特彆沒有抵抗力, 咽了咽食物就說:“隊長一向這樣, 性格比較冷,可能是想替我們先放哨。”
“哦。”林空鹿往旁邊的大碗裡又盛兩勺燉小土豆,興衝衝道:“那我去給他送些吃的。”
眾人看看大碗裡的兩勺分量,再看看自己碗裡的一勺分量, 忽然覺得食物不香了。
不過, 對給江辭送飯這件事, 姚翼等人本來是不建議的。因為江辭待人很冷淡, 經常對湊上去說話的人不予理睬。
但眼前這位少年和江辭似乎認識, 畢竟剛見麵就喊哥哥,剛才還叫出江辭的名字了。
想到這,大家紛紛點頭, 說:“去吧去吧。”
這麼奶乖又養眼的美少年, 相信隊長也很難拒絕。
*
林空鹿拎著食盒推開鐵欄柵,走向越野車時,江辭正在車裡吃壓縮餅乾。
他仿佛沒察覺有人走近, 神色依舊冷淡。
但當林空鹿走到距車隻有兩米遠時, 數十根金屬刺忽然破土而出,鋒利的尖端圍成圓弧,半包圍著他, 擋住去路。
林空鹿知道, 這是江辭的異能, 可以控製金屬。
人類有時候就是手賤,看見尖銳的東西就想去摸,看見孔洞就想去戳。
林空鹿當了許久的人,也不例外,看著這些尖端閃著冷光的金屬刺,就忍不住想用指尖碰碰。
但他指尖剛碰到尖刺時,尖刺的頂端卻忽然圓滑了些。
林空鹿抿唇笑了,看向江辭,提起食盒甜聲問:“哥哥,你渴不渴,我給你帶了些湯。”
江辭淡漠看著他,眼神不帶任何感情。
林空鹿笑意僵了僵,暗想:這是什麼情況?之前不還紅著眼睛叫“寶寶”的嗎?
他小心翼翼繞開金屬刺,見江辭沒再有動作,才又小心靠近,抿唇委屈問:“哥哥,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江辭神情一直冷淡,聽到這,卻忽然笑了。
隻是他冷清克製慣了,偶爾一笑也不明顯,隻聲音淡淡道:“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
說完,他又偏頭看向少年,漆黑的眸中看不出情緒,意有所指道:“倒是你,今天態度比分手那天好了許多,怎麼,宋先生不要你了?”
宋先生就是這棟彆墅的真正主人。
林空鹿一噎,他總算明白哪裡不對勁了,眼前的江辭跟那天晚上紅著眼睛的江辭簡直就像兩個人。
準確來說,現在的江辭才正常,更像一周目時,和他分手後的江辭。
那麼問題來了,那天晚上紅著眼睛的江辭是什麼情況?還有他肚裡的崽,難道崽他爹換個眼睛顏色,就可以不認崽了?
林空鹿神色委屈,一委屈,眼圈就紅,哽咽道:“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忘了你那天是怎麼潛進這棟彆墅,背著宋先生壓著我做那種事了嗎?我要是被宋先生拋棄,那也是被你害的。”
江辭淡漠的神情終於出現一絲裂縫,他當然記得那天,他這輩子沒失控過,但接到少年分手電話的那天,卻失去理智般買了機票趕來C市。
結果呢,他被這沒良心的小白蓮狠狠羞辱了一頓。
他那天離開時就發誓,以後再也不管少年了,甚至買好了機票,打算當晚就回A市。
隻是候機時他打了個盹,再睜開眼,就發現他竟在眼前這棟彆墅裡,還和少年睡在一處。
江辭這輩子就沒乾過這種丟人事,簡直能想象出少年醒後會再怎麼嘲笑自己,都不知道當時是怎麼離開的。
但聽少年的意思,他那晚還不止單純地跟對方睡在一起?
林空鹿演技再好,說到這也有點說不下去,但他還是硬著頭皮,繼續委屈道:“而且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那晚做的那些事,我、我……”
他乾脆閉上眼,忍著羞恥咬牙道:“我懷孕了。”
“哢嚓!”江辭直接捏碎手裡的壓縮餅乾,神情徹底失去冷淡。
“你胡說什麼?”他壓低了聲音,“那晚我根本沒做過那種事。”
彆的不好說,但那種事肯定沒做過,他又不是智障,連這都察覺不出。頂多就親了親估計……
“而且,你是男的。”他又補充道。
“就是親了之後才懷的。”林空鹿哽咽,神情控訴地看著他,仿佛在說“你這渣男,敢吃不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