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又要打起來, 林空鹿頭疼,好言勸:“吃飯,先吃飯。”
說著他把顧辭要叉給他的菜撥到自己碗中,示意:這總行了吧?
顧辭沒說話, 輕瞥鬱銘修一眼, 眼神帶著警告,收回視線後, 又拿起刀叉把鬱銘修叉的那塊鵝肝叉回去。
鬱銘修:……這糟心的關係。
他自己把鵝肝叉回去吃了, 然後繼續吃其他菜。但吃著吃著,手又不受控製地將剛切下的肉遞到林空鹿麵前。
林空鹿頓住, 顧辭抬頭, 眼神像刀子般,冷嗖嗖地射向對麵。
鬱銘修:“……”
碎片:“抱歉, 下意識。”其實也沒什麼可抱歉。
“鬱總。”顧辭神色陰鬱地開口。
鬱銘修忙道:“等等, 我可以解釋, 真的是手不受控製……”
顧辭直接一刀子紮在他麵前, “鏘”一聲,盤子四分五裂,盤中的雞被斬斷翅膀。
顧辭麵無表情道:“手不聽話, 可以剁了。”
鬱銘修:“……”
林·生無可戀·鹿:“……”這飯沒法吃了,關鍵是盤子不要錢嗎?扣工資。
顧辭斬完雞翅, 又起身去拿回刀。但他手握住刀柄時, 刀尖正好指向鬱銘修。
鬱銘修眼皮一跳,生怕他下一秒就紮自己胳膊上,忙繼續解釋:“我是說真的, 就是那隻鬼, 之前可能沒跟你們說清楚, 他是隻色-鬼,說是喜歡林總,所以一直逼我來這,剛才也是他控製我的手……”
色-鬼?
林空鹿聽到這嘴角微抽,抬頭看向顧辭,心想,倒是沒形容錯。
碎片:你少在小鹿麵前說我壞話。
鬱銘修:我說的不是事實?
顧辭默默收回刀,或許是靈魂間的牽引,他竟也感受到了那種尷尬。
鬱銘修:“?”我說的是鬼,姓顧的不自在什麼?
*
晚飯在詭異的氣氛中結束,吃完後,鬱銘修又語氣斟酌道:“鬼大爺剛才發話了,他要留下,所以……請問我今晚能住在這不?”
林空鹿沒拒絕,點頭說:“一樓有客房。”
意外的是,顧辭竟也沒反對,隻使喚他道:“把餐桌收拾一下,碗碟洗了。”
鬱銘修有些驚訝,之前顧辭就跟醋桶似的,這會兒怎麼忽然就大度了?莫非是因為那隻鬼?
鬱銘修邊琢磨,邊心不在焉地說:“我來者是客,你們……”好意思讓我洗碗?
隻是話還沒說完,碎片就控製他的右手和右腿艱難地收拾,往廚房挪。
鬱銘修:……行行行,我乾還不行嗎?
林空鹿和顧辭對視一眼,乾脆站在旁看他乾活,跟監工似的。
片刻後,林空鹿神情若有所思。
鬱銘修很快收拾完餐桌,又把碗筷刀叉都放進洗碗機洗。
林空鹿這時不知從哪端出杯紅酒,微笑遞給他,說:“辛苦了,鬱總。”
鬱銘修莫名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抬頭再看向顧辭,果然見對方的眼神跟冰刀似的,正往他身上紮。
他不由揚起唇角,故意接過紅酒,一口飲儘,挑釁般看一眼顧辭,接著含笑對林空鹿說:“多謝林總。”
“不客氣。”林空鹿微笑。
鬱銘修看著他的笑怔了怔,不知為何,莫名想靠近他。
這跟之前被那隻鬼控製的感覺不一樣,他下意識上前一步,遲疑開口:“林……空鹿,我能這樣叫你嗎?其實我……”
話沒說完,他忽然覺得腦袋有些昏沉,身體在搖晃,眼前也出現了重影。
“你……”他用力搖頭,想使自己清醒,但身體卻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沙發上。
“鬱總?鬱總?哎,你是不是太久沒休息了,怎麼說睡就睡?”意識模糊時,他聽見林空鹿的聲音,但很快就陷入黑暗。
見他徹底暈了,林空鹿輕舒一口氣,俯身想再拍拍臉試探。
顧辭不知何時也走過來,擋住他的手說:“我來。”
說完他毫不留情地在鬱銘修被他打過一拳的臉頰處按兩下,見對方沒反應後,說:“不是裝的。”
林空鹿:“……”
“你給他喝的是什麼?”顧辭又奇怪問。
“咳。”林空鹿握拳抵唇,小聲說:“能讓他快速睡著,且不容易醒的東西。”
顧辭想起鬱銘修喝那杯酒時挑釁的眼神,不由唇角微勾,心情愉悅地說:“下次這種事讓我來。”
林空鹿心想,這你可來不了。
那是能讓人的意識體,也就是所謂靈魂也陷入深眠的藥,是他剛從係統空間兌來的,安全無害,這個世界沒有。
他懷疑碎片可能被鬱銘修困住了,這才臨時想出這個辦法,想再試一次。
但兩分鐘後,嘗試的結果仍是失敗,反倒是顧辭因靈魂間的拉扯,臉色一陣慘白。
林空鹿忙扶住他,緊張問:“你沒事吧?”
顧辭搖頭,抬眼卻見鬱銘修在擺手,但對方分明還躺在沙發上,除了手,身體都沒動,眼睛也沒睜開。
裝睡?
顧辭皺眉。
碎片:是讓你們彆再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