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驚鴻看著蒙在書頁上的霧氣,微微蹙眉,似是不解。
林空鹿這時微偏過頭,看著他的眼睛,試探道:“你沒有沒有想過,這其實是夢?”所以才看不清書上的字和畫。
然而他們此刻靠得太近,他幾乎被謝驚鴻圈在懷中,這一偏頭,唇險些碰到對方的。
謝驚鴻看著懷中仙尊清冷昳麗的容顏,怔了怔,忽然低下頭,正好吻住他,喃喃低語:“若真如此,能夢到仙尊在我懷中,定是美夢。”
林空鹿:草草,這小子太沉浸,沒救了。
謝驚鴻就勢將他推按在書架上,吻得愈深。
就在這時,似有兩名弟子走進藏書閣,遠遠傳來說話聲。
林空鹿的臉頓時有些綠,藏書閣第七層隻有掌門和峰主可以進,怎麼可能會有弟子出現?不用想,這肯定是謝驚鴻的潛意識作祟,這家夥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什麼?
謝驚鴻似是對他居然在這種時候走神很不滿,懲罰性地咬一下他的唇瓣,壓低聲音道:“仙尊千萬彆動,否則被弟子看見就不好了。”
林空鹿表情微扭,心想,你也知道不好?那這兩名弟子怎麼又走近,隻隔兩排書架了?
“那邊是不是有人?”其中一人的聲音傳來,有些縹緲。
“過去看看。”另一人說。
林空鹿倒吸一口氣,覺得謝驚鴻八成是想嚇唬他,但都是假人,他有那麼好嚇?
他直接推開對方,理了理微皺的衣服,不顧唇被吻得水潤,從書架後走出,當著兩名弟子的麵徑直離開。
他倒不怕會因此見不到謝驚鴻,對方是夢境的主人,似乎還對他有執念,肯定會再找他。就算對方不找,把他們拉入夢境的雌蛛也會設法讓他來找。
然而現實中的雌蛛此時卻是被氣得險些吐血,它就不懂了,這黑衣小子哪來這麼多身份,換來換去,到底想用哪個身份跟白衣小子在一起?
還有,為什麼一到辦事的時候就上霧,給它糊弄過去?這樣如何體會快樂,逐漸沉迷,不可自拔?
雌蛛暗暗咬牙,最後想,罷了,霧氣就霧氣,先暗示懷胎一事。至於身份,隨那小子怎麼選?
想著,它將毒素沿蛛絲注入困著謝驚鴻的繭中。
*
夢境中的情況果然和林空鹿料得差不多,他離開藏書閣,回到住處後,夢境一轉,眨眼已是第二日,謝驚鴻很快又出現。
林空鹿看他一眼,歎氣道:“今天你又是誰?”
謝驚鴻端著一蠱小母雞湯,眼神帶著溫柔和幸福,聞言表情卻一僵,遲疑道:“師尊你又忘記了,我是你徒弟,驚鴻。”
“原來是驚鴻。”林空鹿頓鬆一口氣,心想,還好,這回是徒弟。
誰知他剛想完,謝驚鴻又小心翼翼道:“其實……師尊應該改口叫夫君了,我們剛舉行完合籍大典,您還懷著我們的孩子,您又忘了?”
孩、孩子?
林空鹿一口老血險些吐出去,假如他有的話。
合籍大典,孩子,這又是什麼見鬼的時間線?謝驚鴻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謝驚鴻這時已經舀出一勺雞湯,小心喂給他,溫聲說:“師尊,先喝點雞湯,您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
補你個頭!林空鹿嘴角微抽,最終無奈想,算了,跟這種滿是邏輯硬傷的夢境計較什麼?或許也不是謝驚鴻在想,而是雌蛛作祟。
誰知謝驚鴻喂完雞湯,又從身後圈住他,輕撫他的小腹,柔聲道:“師尊,你身中鼎丹,身體不好,需每日安胎才行……”
說著,他抬手探向領口,林空鹿仿佛被雷劈中,表情都裂了。
安胎?怎麼安?上霧安嗎?可真會想啊。
要不是怕強行叫醒會影響神智,他真想按著謝驚鴻的肩膀猛搖:清醒一點,你連那啥都不會,老婆都沒有,哪來的孩子?
不對,在其他世界還是有的,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垃圾夢境,他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林空鹿忽然想到什麼,轉身嚴肅道:“徒兒,荒古秘境已開,為師……”
“師尊應該叫夫君。”謝驚鴻微笑打斷。
林空鹿:@#¥%……等出去再跟你算賬。
他咬咬牙,聲音含混道:“夫……君,你也說了,為師身體不好,正需神髓草淬體,安……那個胎……”
他覺得既然能阻止謝驚鴻的潛意識讓鼎丹“發作”,那應該也能引導對方破除夢境。
謝驚鴻瞬間明白他的話意,忙說:“我去為娘子取來。”
林空鹿嘴角微抽,忍下這個稱呼,說:“我與你一起。”
謝驚鴻忙搖頭:“不行,太危險……”
林空鹿咬牙:“彆廢話,否則我把孩子打了。”
謝驚鴻臉色一白,隻得同意。
夢境主線是他主導,眨眼間,他們便來到荒古秘境的妖洞中。
現實中的雌蛛頓感不妙,但它不是夢境的主人,頂多隻能暗示一些類似懷胎這種事,左右不了夢境發展。
因為是現實中剛發生過的事,兩人在夢中幾乎照樣重演一遍,除了謝驚鴻偶爾驚慌喊一句“師尊小心孩子”。
林空鹿幾次臉黑,都硬生生忍下,等蛛絲再次纏住他們,忙對謝驚鴻道:“小心,絲中有致幻之物,等下可能會陷入幻境或夢境,千萬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