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程波被打, 兩個新人玩家都有些茫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幾位老玩家見小少爺摔倒在地,綢衣的領口被拽開, 精致漂亮的臉上滿是驚慌和憤怒,倒是不用腦子想, 瞬間都猜出前因後果。
肯定是程波這傻x剛才想欺負小少爺,媽的晦氣, 竟然跟這種豬隊友分配到一個副本。
元奚川扶了扶金邊眼鏡, 麵上仍笑吟吟,眼神卻冷了幾分。
紀清清和聞妍兩個女玩家更是神情厭惡,一向沉默寡言的嚴峰走上前,抬腳踩住程波另一隻手, 阻止他從係統空間拿武器, 並對林空鹿和管家說:“抱歉。”
林空鹿像是沒聽見, 仍朝許硯伸著手,有些可憐兮兮。
許硯沒動,仍站在原地, 沉默地看著他, 視線甚至有些居高臨下。
花園裡剛澆過水, 部分區域泥土濕軟, 向來愛乾淨的小少爺剛好跌在泥濘的地方,雙腿無力地蜷縮著,白皙的臉頰不知怎麼沾了一小塊泥, 神情驚惶又倔強,正固執地看著許硯。
似乎是手舉酸了,見許硯遲遲不動,小少爺又微惱, 凶巴巴地重複:“我命令你過來抱我回去,聽到沒?”
隻是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跌在汙泥上,衣衫淩亂,露出細瘦的手腕和鎖骨,樣子實在有些狼狽,一雙努力睜大想表現氣勢的烏黑眼睛,也因過於漂亮和泛紅的眼圈,顯得虛張聲勢,甚至可憐兮兮。
許硯眸光漸沉,此刻看著小少爺,竟漫不經心地想,他現在多像跌入泥沼的小玫瑰。
嬌豔,漂亮,又過於弱小,與周圍的汙泥格格不入。但讓人忍不住想把他按在汙泥裡,弄臟,沉淪,再也回不到裝著清水的漂亮花瓶裡。
玫瑰就應該開在藤上,為什麼要離開?
可能是他一直站著沒動,管家左右看看,忽然上前開口:“小少爺,要不我先抱你回……”
“回”字還沒說完,一道峻拔身影忽然從他身旁經過,清泠泠的,竟帶著幾分冷意。
管家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新來的年輕花匠已經走到小少爺麵前,彎下清瘦的脊背,修長的手臂穿過少年的腿彎和腰,輕易就將對方抱起。
許硯的手落在林空鹿腰上時,似乎頓了頓,低頭看向懷中的少年。
腰很軟,還很瘦,和記憶中一樣。
他下意識想。
但那是什麼時候?兩年前,不,太遙遠了。
小少爺這時剛好抬起頭,疑惑的視線對上他的眼睛,仿佛在無聲問:你不動了?
許硯錯開視線,抱起他轉身就走。
管家“誒”一聲,終於後知覺地意識到,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對。
林小少爺將來可是跟他家宋淩少爺訂婚的,這花匠年輕又相貌不俗,這萬一……是不是有點不妥?
但他轉念又想,會不會是想多了?花匠畢竟毀容了,有時候他看見那張毀容臉,心裡都怵得慌,何況驕縱愛美的小少爺?而且花匠還窮,可比不上他家宋淩少爺,小少爺應該不至於看上……
正想著,林空鹿從許硯懷裡探出頭,指著地上的程波對他再次吩咐:“把他給我趕出去。”
說完又縮回許硯懷中,像朵乖巧的小玫瑰。
管家忙點頭。
程波這時剛好兌換修複藥劑,修複了眼睛和手骨。
他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血,見是嚴峰踩著自己另一隻手,氣得立刻大罵:“我草你嗷啊啊——”
嚴峰腳下忽然用力,警告道:“我勸你老實滾出這裡,彆生事端。”
程波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大家才來島上,還沒摸清狀況,必須現住在城堡裡。而他今天的行為已經給大家帶來麻煩,如果他不滾,其他玩家會“請”他滾。
管家這時也看向幾名玩家,嚴肅問:“幾位跟他是朋友?”
“啊,怎麼會?隻是來時遇見他跟我們同路,剛好結個伴而已,並不怎麼熟悉。”元奚川忙笑眯眯解釋,把關係撇得一乾二淨。
程波冷笑一聲,罵道:“行,你們有種,為了一個n……嗬,我倒要看看你們抱那小少爺的細腿,能抱出什麼結局。”
細腿?
一直沒出聲的戈玉差點失笑,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形容得挺恰當。
嚴峰這時忽然轉頭看他,眼神似乎有些淩厲,嚇得他心頭一顫,忙收斂笑。
好在對方很快收回視線,也撤回踩在程波手腕處的腳。
程波立刻爬起身,罵罵咧咧道:“姓嚴的,今天的帳記下了,咱們走著瞧。”
說完他又掃一眼其他玩家,聲音冷沉道:“我看住在城堡裡也沒什麼用,有沒有人想跟我一起出去看看的?我可以分他東西。”
言下之意,就是會分武器。
但在場沒人回應,他又將視線掃向兩名新玩家。
黃嘉雯和耿偉撞上他陰冷的視線,嚇得都往後退。
“行行,喜歡抱團是吧?我還就不信了,沒你們我辦不成事?”說完他就轉身,一瘸一拐地離開城堡。
耿偉戴著黑邊框眼睛,神情有些呆呆,等管家走後,欲言又止道:“咱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大家不是一個團隊的嗎?
聞妍輕嗤一聲,撩了撩波浪卷的長發,嫵媚道:“有什麼不好?不過萍水相逢,臨時同路罷了,況且要我說,像他這樣管不住下-身的廢物,小少爺就該閹了他。”
“沒錯。”紀清清也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她長相可愛,但總是麵無表情,性子也冷,反倒有種反差萌。
聞妍立刻像沒骨頭似的往她身上依靠,誇張道:“哇,清清姐開金口啦,你也覺得我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