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鹿被吻得不舒服,悶哼一聲,手下意識推拒。
但許硯身後悄悄冒出細藤,纏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困在懷中。似是察覺他要醒,對方又抬起手,指尖冒出嫩綠的枝芽,開出一朵小黃花。
花苞綻放時,細小的粉末落在林空鹿鼻間。
他皺了皺秀氣的鼻子,很快又沉沉睡去。
許硯眸色深沉,看著他安靜的睡顏,再次俯身,吻住他的眉眼,耳朵,柔軟的唇瓣,卻仍不滿足,又抵開牙關,寸寸侵占。他比之前更肆無忌憚,仿佛要烙下永久的印痕。
林空鹿被吻得呼吸困難,唇色嫣紅,眼尾濕潤,像風雨中飄搖的小玫瑰。即便這樣,對方也不放過他,用枝條纏住他的腳腕,指尖沿著腰線跳舞,讓他在掌中輕顫。
此時此刻,對許硯來說,除了眼前的少年,一切都不再重要。對方不會在他的世界停留太久,他的時間並不多……
他吻得漸漸溫柔,神情卻愈發偏執,仿佛孤注一擲。
什麼準未婚夫、宋淩,都是狗屁,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不是喜歡在暗處監視?那他就讓對方知道。
吻完喘-息的空檔,他神情陰鬱,看向被吻得可憐兮兮,像被疾風驟雨打蔫了的林空鹿,用指腹輕碾對方微腫的唇瓣,眸光暗了暗,忽然又握住對方的手,在自己脖頸、肩上撓了撓。
……
第二天,林空鹿醒來就發現自己竟然和許硯睡在一處,抱成一團,對方的手攬著他的腰,而他受傷的那條腿壓在對方身上。
林空鹿:“?”
他有些傻眼,但不對勁,他這條腿骨頭還沒長好,平時動一動都疼,是怎麼壓到許硯身上的?
0687:“馬賽克了,我也不知道。”
林空鹿仿佛明白了什麼,臉頓時有些綠,更糟糕的是,他忽然察覺許硯正抵著他。
要糟,要糟!
他腦中瘋狂拉警報,忍著疼把骨折後還沒痊愈的腿從對方身上挪下來,又努力去掰腰間的手,想在對方醒來前,先悄悄拉開距離。
就在他跟倉鼠似的一點點挪時,許硯忽然睜開雙眼,漆黑的眼睛定定看著他。
林空鹿:“……”就很尷尬。
但小少爺不是會被唬住的人,他永遠都有理,立刻虛張聲勢地搶先指責:“你為什麼會跟我睡在一起?我不是讓你睡在邊邊上?”
許硯神情微動,語氣卻平常道:“是小少爺您昨晚睡著後,非要抱著我,還……”
林空鹿呆滯,但他很快察覺,許硯麵上看著平靜,身體可不平靜。他立刻漲紅了臉,努力拉開距離,否認道:“不可能。”
許硯微垂眼瞼,神情似乎黯淡,但很快又抬起頭,指著自己肩上微紅的爪印,麵無表情問:“難道這是我自己抓的?”
林空鹿:“?”
0687:“就是他自己抓的。”
林空鹿:“??”
0687:“他握著你的手抓的。”馬賽克消失時,它偷偷瞄見過。
林空鹿:“?!!”
“小少爺如果不信,可以用手指比一比。”許硯見他不吭聲,又開口道。
林空鹿:“……”太不要臉了吧?
要不是係統剛告知真相,他還真會心虛地伸出爪子去比一比痕跡。可惜當時他睡著了,現在就算知道真相,也沒法揭穿。
見他神情忽然憤憤,許硯像明白了什麼,眸光開始黯淡,神情也冷淡幾分,輕扯唇角道:“我知道了,小少爺不打算承認。”
林空鹿:……演,你就接著演。
“您昨晚說自己‘不會沒良心,會負責’之類的話,應該隻是隨口一提。您隻是臨時想找個人打發無聊的夜晚,聽個故事,悲憫一番,但也僅限於此,是我誤會,當真了……”
他語氣帶著自嘲,句句都在說“是我不該”,但句句又都像在指責“你始亂終棄”。
林空鹿:……這是茶樹成精了吧?
他忙拽起薄毯蒙住燒紅的臉,往床裡滾一圈,悶聲道:“停停,打住,你先讓我冷靜冷靜。”
許硯微勾起唇角,無聲笑了笑,語氣卻落寞道:“好。”
說完,他又注視把自己裹成一團的林空鹿良久,才起身穿衣。
林空鹿躲在床裡側裝鴕鳥,聽見窸窣聲,忙支起耳朵。
直到又傳來關門聲,他才探出腦袋,長舒一口氣,接著忽然震驚:“他怎麼從門出去了?”
*
許硯來的時候,偷偷摸摸,走的時候,光明正大。
台風眼過去,暴風雨又開始肆虐,雖然已經是早上七八點,但天色依舊昏暗。
一樓的大廳裡開著燈,玩家們都在樓下,管家正為他們倒咖啡。
見許硯從三樓下來,俊逸的半張臉上神色慵懶,頸側還有幾道可疑的紅痕,眾人頓時愣住,管家更是驚得把咖啡倒在了桌上。
許硯輕掃他們一眼,眼皮掀了掀,似乎連打招呼的興致都沒有。
玩家們被他的氣勢驚了一下,黃嘉雯手中的咖啡杯晃了晃,暗想:他真是花匠?這氣場,說他是把小少爺囚禁在城堡裡的暗黑公爵都不為過。
咦?不對,她在想什麼霸道總裁、強取豪奪、狗血瑪麗蘇的劇情?
許硯似乎尤嫌不夠,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剛從小少爺房間出來似的,看向已經快把咖啡倒到地上的管家,薄唇輕啟:“夏普爾先生,小少爺心情不太好,麻煩您等會兒準備一份早餐,我給他送去。”
“哐當!”
管家手中的壺都掉了,條件反射地點頭:“啊,好、好的。”
等回過神,他才發現咖啡全倒在了桌上,臉色頓時不好,忙拿布巾過來擦拭。
許硯又掃他們一眼,沒說什麼,轉身離開。
玩家們頓時麵麵相覷,這是什麼情況?花匠忽然上位,跟小少爺在一起了?
這麼看來,前晚在小少爺房間裡的人,應該也是花匠?那花匠和小少爺都不可能有時間直接對程波下手,剩下可能被小少爺指使的人就隻有……
眾人不由將目光投向管家。
管家:“?”
“咳。”元奚川扶了扶,暗示大家不要表現得太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