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頓時被嚇住,愣愣看著他,不敢再說話。
不遠處,許硯看著這一幕,眼中似乎有笑意,又有些諷刺。
林空鹿不經意間回頭,恰好看見他涼薄的神情,不由愣住。
許硯似乎對那邊的情況有些過於關注,竟隔許久才察覺林空鹿的目光。他倏地收回視線,恢複正常道:“小少爺,那邊有血,汙穢,我推你到乾淨的地方。”
說完不等林空鹿同意,他就推著輪椅往乾淨的礁石走去,遠離那群人。
林空鹿遲疑問:“你也是島上的人,知道他們說的‘海怪’‘複仇’是什麼意思嗎?”
許硯聞言微訝,說:“我到島上的時間其實也不久,海怪……應該是以訛傳訛吧?這世上哪有海怪?也許是海市蜃樓?幻影?至於複仇……”
說到這,他又勾起唇角,意味不明道:“可能是他們做過什麼虧心事,自己嚇自己?”
林空鹿:“……”真的嗎?我怎麼覺得你話中有話?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又看向那群島民。
許硯低頭笑了笑,很快也朝那邊看去。
玩家們此刻也在問“海怪”是什麼,複仇的“他”又是誰。
但島民們剛被姚叔嗬斥過,此時都緘默不語。
姚叔沉了沉臉,看向開口詢問的紀清清,語帶警告道:“小姑娘,這是我們島上的事,你們外來人管好自己就行,好奇心太盛可不是好事。”
紀清清皺眉,語氣清冷道:“但島上現在死人了。”
言下之意,出了這麼大的事,還要瞞著?
這次姚叔沒說話,他身旁的何昆冷聲開口,麵色不善道:“死的是我們島上的人,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紀清清卻絲毫不怵,拿已死的程波做借口,說:“可我們遊客中也有人死了……”
林空鹿正聽得入神,忽然察覺腳腕傳來一陣冰涼滑膩的觸感。他下意識低頭,就見輪椅旁的礁石上不知何時趴著一個半人半魚的怪物。
它有一張人類的臉,麵色青白,腦袋上還掛著海草,像水鬼一樣,腦袋以下全是魚的身體,可在魚鰭和魚尾兩側,又長出人類的手臂和腿,細瘦伶仃。
林空鹿低頭時,它正伸出細枝似的手,悄悄碰他細白的腳腕。
林空鹿倒吸一口涼氣,像被嚇得慌神了似的,轉頭就抱住許硯,顫聲道:“許、許……有人魚。”
許硯猛然回神,下意識抱緊他,眼神銳利地掃向礁石。
半人半魚的怪物對上許硯的視線,竟嚇得手一哆嗦,慌不擇路地往海裡跑,眨眼間就消失在薄霧中,背影竟有些灰溜溜。
許硯抿了抿唇,臉色一陣難看。
林空鹿的聲音也驚動了不遠處的島民,他們轉頭時,正好看見一個半人半魚的身影鑽進海中,不少人臉色頓時慘白,又開始喃喃:“海怪,是海怪……”
玩家們也看見了,聞妍脫口就問:“那是什麼?”
但沒人回答她,姚叔臉色一沉,很快讓大家都散去,並嚴肅警告:“以後誰都不準靠近海。”
說完掃一眼玩家,又道:“你們也是。”
至於失蹤的那個人,看姚叔的態度,這件事儼然是要到此為止。
玩家們自然不願意,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些線索,還要再調查。
但姚叔的臉色已經十分不善,他手下的何昆更是帶著幾個人高馬大的青年,直接攔住他們。
管家這時也上前和稀泥,勸他們先回城堡,甚至搬出林空鹿做借口:“你們這樣,小少爺也會很為難。”
林空鹿正縮在許硯懷中,聞言探出腦袋,驚魂未定道:“要不,就先回去吧?”
海邊太冷了,他待得不舒服,剛才又被小怪物用黏糊糊的手摸了腳腕,現在迫切想回去洗洗。
再者,何昆等人都拿出棍棒了,再僵持下去,怕是要打起來。島民這邊倒不用擔心,玩家那邊可是有黑科技武器的,萬一子-彈不長眼……
姚叔見管家和林空鹿都開口了,揮揮手讓何昆等人後退,說:“小少爺的麵子還是要給的,你們回去吧。”
林空鹿暗暗在心中撇嘴,什麼給他麵子?姚叔和何昆平時確實挺給城堡麵子,對城堡很敬重,但那更多是對管家,可不是對他。
玩家們此時也意識到,島民們肯定不會再向他們透露任何信息,姚叔這些人也不會讓他們留在海邊調查,僵持下去沒有意義,不如先回去,之後再找機會。
幾人對視一眼,想法很快達成一致,嚴峰開口道:“那我們聽小少爺的。”
林空鹿:“……”就,感覺自己這個傀儡還蠻像那麼回事。
許硯看嚴峰一眼,意味不明地輕哼一聲。
*
回到城堡後,玩家們沒能立刻找到機會再去海邊,因為姚叔讓何昆安排人在離海岸較遠的地方巡邏,防止人靠近。
直到晚上,這些人才撤去。
玩家們半夜溜出去,天快亮時才回。
林空鹿早起看見他們無精打采的樣子就知道,又是一無所獲。
就在這時,又有消息傳來,昨夜死了一個島民。
是的,這次的消息是死了一個,而不是失蹤,因為搜救隊在海岸發現了血跡和殘肢、衣物。
玩家們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他們剛回來就傳來出這種消息,仿佛他們白去了一趟海邊。
林空鹿端著咖啡杯微微蹙眉,許硯昨晚仍是一整夜都在他房間,所以殺人的應該是海怪。
但,許硯跟海怪會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