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白衣男子正是涇河龍王所化人形。
他收斂思緒,隻當不知,問道:“你是何人?為什麼讓朕相救?”
涇河龍王急忙答道:“陛下是真龍,臣是業龍。臣因犯了天條,該陛下賢臣人曹官魏征處斬,故來拜求,望陛下救我一救!”
祖安麵無表情,下意識想要拒絕,不想與之沾染因果。
說起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和他沒什麼關係,打賭是涇河龍王非要和袁守城打賭,斬又是魏征斬他,唐皇好心好意救他,就因為救失敗了,他不去找袁守城或者魏征尋仇,卻一直纏著唐皇不放,當真是好人活該被欺負麼?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祖安忽然注意到涇河龍王眼中的狠戾,再往四處看了看,此處已是宮外,自己身邊並沒有護衛,此時就和凡人一般脆弱,若是惹惱了對方,他狗急跳牆來個玉石俱焚,那才真實哭都沒處哭去。
於是馬上露出一絲笑容:“既是魏征處斬,朕可以救你。你放心前去。”
涇河龍王原本走投無路,想著對方不答應的話,拉他一起墊背算了,誰知道對方竟然答應了,頓時有一種絕處逢生之感,急忙扣頭謝恩:“多謝陛下!”
看著對方歡天喜地離去,祖安也不敢再在宮外閒逛,不然失去了皇宮氣運的保護,萬一遇上什麼邪祟就麻煩了。
回去後醒來沒多久,便快到了上朝時間,在那元吉王妃的服侍下,祖安很快穿戴整齊來到金鑾殿。
近年來他本就身處高位,對皇宮這一套早已習慣,所以朝會上倒也沒有什麼禮儀失常之處。
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半點大意,而是務求每一個細節都無可挑剔。
這種時空切片的考驗,誰也不知道要考驗的是什麼,隻能將一切都做到完美。
他甚至有些懷疑,這宮中可能有些異人,一旦他表現出哪裡不妥,就會被發現有邪祟附身皇帝身上,將之擊殺。
畢竟這個世界看似凡人王朝,實際上大臣中卻又能斬龍的存在,民間也有能看破天機之人,鬼知道這朝堂上隱藏著什麼大佬。
很快眾官朝賀已畢,各各分班,祖安定睛望去,腦海中的記憶讓他認出了這些大臣的身份,文官內是房玄齡、杜如晦、徐世勣、許敬宗、王珪等。
武官內是馬三寶、段誌賢、殷開山、程咬金、劉洪紀、胡敬德、秦叔寶等,一個個威儀端肅。
隻不過卻不見丞相魏征。
祖安沉思片刻,沉聲道:“朕夜間得一怪夢,夢見一人迎麵拜謁,口稱是涇河龍王,犯了天條,該人曹官魏征處斬,拜告寡人救他,朕已許諾。今日班前獨不見魏征,何也?”
既然身為皇帝,當然要利用好這身份的優勢。
朝中這麼多能人異士,說不定知道破局之法。
這時徐世勣上前對曰:“此夢告準,須臾魏征來朝,陛下不要放他出門。過此一日,可救夢中之龍。”
其餘諸臣紛紛稱善,祖安眉頭微皺,他當然清楚這樣做救不了龍王,隻不過現在並沒有太好的辦法,便打算先找魏征來問問。
很快當駕官領旨前去宣魏征入朝。
沒過多久,魏征便匆匆趕來,見了麵後當即下拜叩頭請罪。
“赦卿無罪!”看著對方惶恐的樣子,祖安也有些恍惚,說起來這魏征是能接天庭法旨,元神出竅斬涇河龍王的猛人,卻要對一個凡人皇帝如此恭敬,難道這就是被氣運庇護的人皇之威麼。
當即散朝,獨留魏征,宣上金鑾,召入便殿,祖安並沒有直接詢問他監斬龍王一事,因為那樣一來一旦說僵沒什麼回旋餘地。
於是便旁敲側擊,想打探一下魏征的底細。
畢竟能被天庭委任監斬龍王,怎麼看都不像個凡人。
隻可惜祖安如今修為全無,肉眼凡胎,實在看不出魏征有無修為。
見他打探修行之時,魏征肅然道:“皇上乃一國之君,平日裡該考慮的應該是安邦之策,定國之謀,而不該學那些山野隱士尋仙問道,自古以來尋仙問道的帝王往往昏君輩出。”
他說話間有一種威嚴之意,祖安甚至能感覺到這具身體本身產生了一種懼意。
祖安也覺得有些好笑,李世民這種馬上打天下的皇帝竟然會懼怕這樣一個文臣,難怪以前曆史上關於這對賢君諍臣的故事有好多。
為了避免對方懷疑,祖安沒有再繼續打聽,而是和其探討治國之道,如今他本就是人族、妖族的攝政王,早已見多識廣,這方麵倒也沒露出什麼破綻。
不知不覺臨近巳末午初時候,祖安命宮人,取過大棋來:“朕與賢卿對弈一局。”
元吉王妃取了棋枰,鋪設禦案。
魏征謝了恩,即與祖安對弈。一遞一著,擺開陣勢。
祖安好歹說當初在國立學院和黑白子學過幾次,修行者的棋路又豈是凡人的水平。
他和魏征你來我往,一時間倒是平分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