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皇帝不像其他人,很多時候行事不能全憑個人喜好的。
以天下第一強者的修為,再加上身為皇帝,他要除掉楚家回收鹽鐵財富其實相當容易,可他依然讓桑弘出馬,各種陰謀詭計從內部瓦解楚家,聯合其他家族對付楚家,說到底就是要找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有這個正當的理由,哪怕瞞不過朝堂有心人,但可以讓天下人信服,這就是朝堂上約定俗成的規則。
否則的話天下人都質疑你行為的合理性,整個王朝的統治根基都會受到動搖。
你雖然實力足夠強大能鎮壓一切,但你的後代呢?將來國家的運轉怎麼辦?
所以桑弘極為不解,以他對皇上的了解,他絕不會一時衝動做如此不智的事情引來無儘的非議,否則的話也不用特意派自己來明月城了。
想來想去隻有一個解釋,祖安對於皇上來說極為重要,其重要性不僅超過楚家,甚至超過了自己能想象的任何東西,以至於皇上如此失態。
“這家夥到底投了皇上什麼東西呢?”一開始他也對梁王口中的這個理由嗤之以鼻,現在卻有些信了。
一旁的桑遷早已聽得目瞪口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繡衣使者看著每個隻有五六品,父親卻為什麼那麼怕他們。
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狂喜道:“那豈不是對我們有利?現在皇上的注意力全在祖安身上,說不定就不會怎麼嚴厲地處罰我們了?”
桑弘苦笑道:“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因為真正要我們死的,從來就不是皇上啊……”
桑遷一怔,急忙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桑弘不再回答他,隻是一臉憂心忡忡地思考著什麼,顯然知道告訴兒子不僅沒用,反而會讓他心態崩潰。
另一輛囚車的鄭旦聽到兩人交談, 十指纖纖緊緊抓住囚車的柵欄,眉宇間充滿了擔憂:“阿祖……”
躲在城中另一邊的祖安此時臉色也是蒼白無比,剛剛那道聖旨上的內容浮在空中,全城的人都看到了,他也不意外。
想到剛剛皇帝那一閃而逝表現出來的威壓,他就升起一種無力感,在絕對的實力差距勉強,智謀並沒有太大的作用,他根本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出路。
這時一旁的羋驪也忍不住感歎道:“你這家夥讓我說什麼好,為什麼你總能這麼作死,惹到各種厲害的家夥。”
想到自己和他靈魂契約以來,都碰到幾次這樣的情況了?
這家夥明明實力不高,但每次惹到的都是遠超他修為的敵人。
“皇後姐姐,你打得過這個皇帝麼?”祖安抱著一絲幻想問道。
羋驪翻了個白眼:“你自己惹得敵人,為什麼要問我打不打得過?”
祖安說道:“我倆現在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麼,我死了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啊。”
羋驪哼了一聲:“如果是我全盛時期,也不是沒一戰之力,隻不過現在麼,彆想了,沒救了,等死吧。”
祖安:“……”
大姐,你要不要這麼直接。
羋驪有些好奇:“說起來當初麵對我,也沒見你怕成這樣,難道是因為我長得漂亮,不夠凶麼?”
“皇後姐姐,你跟我一起久了也學會我的厚臉皮了。”祖安忍不住吐槽道,這能一樣麼,當初他有富婆快樂球,所以女人修為再高他也不用怕,可麵對大周皇帝,顯然沒法那樣了。
羋驪顯然也沒興趣尋根究底:“其實你也不必如此擔心,大不了找個深山裡一躲,這世界這麼大,他們也未必找得到你,你再好好修煉你的鳳凰涅槃經還有鴻蒙元始經,總有一日,不用怕那個皇帝的。”
祖安眼前一亮:“要練到那一步大約要多久啊?”
羋驪看了他一眼:“以你現在的資質,再加上我在一旁調教,慢著八百年,快則五百年應該就差不多了。”
祖安:“……”
先彆說自己能不能活那麼久,就是真能活那麼久,在深山老林東躲西藏幾百年,那樣人生又有什麼意義?
羋驪打了個哈欠,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本宮乏了,繼續睡覺了,你自己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