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客棧那邊,忽然有人驚呼一聲:“快看,那是什麼!”
一群人下意識抬頭,跟著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天空上一道耀眼的光芒。
柳耀望著天上那道托著火光的隕石,喃喃自語:“天生異相,必有重寶降世啊!”
隨著他這句話一出,場中不少人眼神都變得火熱起來。
唯有朱邪赤心神情如常,望著那忽然天外流星忽然綻放出猶如白晝般的光芒,他忽然說道:“走,去那邊看看。”
楚初顏有些猶豫,心中有些擔心祖安和裴綿曼的安危,畢竟他們未必能躲過蚊道人的追殺,所以想趁這個機會去尋找一下他們。
這時候桑倩來到她身邊:“楚姐姐,雖然我和祖安接觸時間補償,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如果在被蚊道人追殺的情況下多半會往那個流星下落的地方跑去,因為那裡足夠顯眼,會有其他人聞訊趕去,這樣就有人製衡他沒法對付的蚊道人了。”
要知道之前祖安明明沒必要暴露自己身上有《鳳凰涅槃經》的,但是他偏偏說了,顯然就是要把水攪渾,讓其他各方勢力牽製皇帝,這個人可以說膽大包天,同時又心細如發,顯然能夠想到往隕石那邊跑更容易逃生。
楚初顏不由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久聞桑姑娘足智多謀,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要是在那裡救到阿祖,真的要好好謝謝你。”
“應該是我感謝他讓這些人入土為安。”桑倩望著地上那些死士的屍體,她剛剛已經向朱邪赤心申請了,要將他們重新下葬,等到回京之後再派人將這些人遷移回鄉。
楚初顏表情也柔和了不少:“雖然阿祖身上有很多非議,但他骨子裡其實是個善良的人。”
桑倩嗯了一聲:“我能感覺到。”
一旁的桑弘暗暗歎了一口氣,他其實一直很欣賞祖安,早知道當初帶女兒去明月城,現在對方多半已經成為自己女婿了,而且兒子也不至於死得這麼慘……
朱邪赤心等人可沒功夫陪他們感懷傷逝,留了部分人駐守在客棧這邊看管欽犯,自己則帶著繡衣使者往隕石墜落的方向趕去。
梁王和柳耀難掩心中好奇之心也跟了上去,楚初顏擔心祖安,也緊隨其後。
不過當一行人趕到那裡的時候,隻看到了一個大坑和滿地的隕石碎塊,還有朱邪赤心臉色鐵青的在那裡。
“朱邪大人,有沒有看到祖安呢?”楚初顏急忙問道,對方修為最高,率先來到這裡,說不定已經有什麼發現。
朱邪赤心一臉鬱悶地望著那堆碎石的方向:“來遲一步,剛剛看到他們跳進一個光門,蚊道人也跟了進去,可惜光門消失得太快,我根本來不及阻止。”
那光門想來應該是某個秘境的入口,可是從來沒見過消失這麼快的入口,也不知道什麼名堂,天知道祖安進去後能不能活著回來,要知道除非是經過開發成熟後的秘境會稍微安全些,大多數秘境一開始的時候都是相當危險的。
想到回京後不知道如何向皇上交差,他便頭疼不已。
“蚊道人也進去了?”楚初顏臉色微變,立馬擔憂起來。
“這個倒不用擔心,秘境中一般都很複雜,他們未必會被傳送到同一個地點。”朱邪赤心答道。
……
且說祖安和裴綿曼進入那道光門之後,整個人便陷入一種失重的感覺,這樣的感覺並不陌生,當初在學院後山的秘境也有類似的經曆。
帶他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霧蒙蒙的世界中,周圍到處繚繞著青灰色的霧氣。
“我剛剛好像隱隱約約看到那個蚊道人也追進來了。”裴綿曼擔憂地往身後望了望,隻不過身後並沒有其他人影。
祖安說道:“她的確跟進來了,應該是被傳送到不同的地方了吧。”
他也是一陣頭疼,這家夥始終陰魂不散,剛剛那樣轉瞬即逝的機會都被她抓住了。
裴綿曼反應過來,很多秘境的確會有這樣的情況,進來的入口一樣,但是卻被傳送到各種隨機的位置,要想在一起,就隻能進來的時候手拉在一起。
這時她才意識到兩人的手還是緊緊拉著的,感受到對方手心傳來的熱力,她臉色微紅:“你打算牽到什麼時候?”
祖安訕訕一笑,急忙鬆開兩人的手:“剛剛情況危急,我可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我知道,”裴綿曼眼波流轉,那對桃花眼極為勾人,“不然的話早就用黑炎燒你了。”
“還是彆,被你那黑炎沾到,修為稍弱的連骨頭渣渣都能給燒沒。”祖安嚇了一跳。
“傻子,我怎麼可能用黑炎對付你。”裴綿曼小聲咕噥道。
祖安四處張望了一下,他也注意到了到處都是青灰色的霧氣,而且和普通那種風一吹就散的霧氣不同,這些霧氣仿佛格外厚重,他甚至懷疑就算風散人跑來這裡不停地放龍卷風,也很難將它們吹散:“小心些,這個地方有些詭異,還有那個蚊道人也不知道躲在哪裡,萬一不小心撞到她就麻煩了。”
因為這些霧氣的緣故,周圍能見度也就數米見方,視線根本無法穿透得太遠,如果蚊道人藏在周圍,他們根本無法提前預知。
“嗯~”不知道為何,裴綿曼並不是那麼害怕,似乎在這家夥身邊,總有一種安全感,可對方修為明明比她還低些。
“你身上的傷勢怎麼樣?”祖安說著又拿出一顆藥給她,剛剛她又被蚊道人所傷,肉眼可見地虛弱了。
“沒事,現在好很多了,”裴綿曼搖了搖頭拒絕了,“剛剛那藥效還在,現在已經在慢慢恢複了。”
祖安不禁感歎紀登徒的藥比較神奇,下次再見麵一定要好好和小希交流一下。
“對了,你怎麼會認識那石碑上的文字?”裴綿曼好奇道,剛剛那一幕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當然是我博聞強記了。”祖安得意地說道。
裴綿曼哼了一聲:“我從小也經常看過天下各族的記載,怎麼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文字?”
祖安知道她是個女學霸,如果隨便推說是什麼家鄉的文字啊肯定騙不了她,還會引起不必要的猜疑,於是答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似乎是夢裡見過這樣的文字,看到了就認出來了。”
裴綿曼一驚:“古人都說有些人才華如天授,我還以為是傳說呢,沒想到真的有這種情況。”
祖安鬆了一口氣,就因為曆史上有類似的記載,他才編了這個偏神話的借口,沒想到真的應付過去了。
放鬆之餘,他心中也儘是疑惑,為什麼會在這個世界見到殷墟還有甲骨文。
想到之前秘境中見到的秦始皇等等,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啊!”忽然裴綿曼一聲驚呼,下意識抓住了他的胳膊。
“怎麼了?”祖安一顆心提了起來,戒備地望向四周,還以為是蚊道人來偷襲了,可惜四下安靜如常,並沒有看到什麼危險。
“血……”裴綿曼指著腳下的土地,“土壤的顏色是暗紅色的,好像是被血浸透了一樣。”
周圍到處是青灰色的霧氣,視線又隻能看到方圓數米的距離,本身就很壓抑,如今看到這種暗紅的土地,讓人情不自禁有一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要將土壤浸紅成這樣,得多少鮮血啊。
祖安盯著地麵看了一會兒,然後安慰道:“未必是被血染紅的,很可能是裡麵富含氧化鐵的緣故。”
“氧化鐵?”裴綿曼一愣,表情有些懵逼。
“你可以理解為鐵元素,鐵鏽那種。”祖安雖然如此安慰她,但心中也沒底,這真的是氧化鐵導致的麼?
裴綿曼說道:“不管如何,我們還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這個秘境多半相當凶險。”
其實這已經算是修行界的常識了,一個秘境危不危險,從環境就能看出來,如果那種風和日麗、青山綠水的,裡麵多半比較平和,就算核心地帶比較危險,你隻要不靠近完全也沒事。
但如果一個秘境陰森恐怖,那多半就是極為凶險之地。
很顯然,如今這環境就是屬於後者。
兩人繼續小心翼翼往前走著,因為那青灰色大霧讓人很容易迷失方向,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兩人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忽然,兩人腳下一空,剛剛前麵的地麵是虛掩著的,根本無法承受兩個人的重量。
“小心!”祖安和裴綿曼不約而同提醒對方,然後向後跳了出來。
可惜裴綿曼重傷在身,跳到一半體內元氣不繼,整個人頓時往下沉,祖安急忙去拉住她,可是被她這麼一影響,他也不得不往下墜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