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祖,我們現在怎麼辦?”裴綿曼再也沒有平日裡的笑靨如花,反而小臉煞白。
其實身為修行者, 死亡也並不是那麼讓人害怕。
但死亡方式也分很多種啊,技不如人被人殺了倒也罷了,但這種被密密麻麻的蛇給圍上來咬死了,實在太難以接受了。
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觀察那些骸骨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了,顯然是被這些怪蛇毒死了,他們的大小注定了牙齒不會在骨骼上留下什麼太大的痕跡,然後毒死這些人後,所有的蛇鑽到他們屍體裡啃死血肉……
想到有很多蛇在自己體內,然後從眼眶裡鑽進鑽出,裴綿曼便不寒而栗。
祖安此時腦中急速旋轉,和這密密麻麻的怪蛇硬抗下去,他們肯定不是對手,隻能另外想辦法。
可是他們已經將整個大坑都繞了一遍,並沒有找到出口的存在。
其實想想也是,這個大坑顯然是為了坑殺這些人的,將周圍牆壁弄得極為光滑堅硬防止攀爬不說,還特意在上麵弄了那樣一個封印防止有漏網之魚跳出去,又怎麼可能會留下一條生路?
祖安不禁有些絕望起來,當時怎麼就不小心掉到這坑裡來了呢。
咦,等等,當時我們掉下來的時候並沒有那封印的存在啊,總不能這封印是那種許進不許出的存在吧,應該不至於這麼高級才對。
他的視線快速掃視了一下四周,這四麵的牆壁都是筆直的,可他十分確定當時掉下來時經過了一個斜坡,儘管那斜坡坡度很抖,但也絕不會是垂直的。
“阿祖?”一旁的裴綿曼見祖安在那裡發愣,一邊用黑炎擊退附近撲過來的怪蛇,一邊喊他。
祖安回過神來,急忙對裴綿曼說道:“我們快回去。”
“回去?回哪兒?”裴綿曼有些反應不過來。
祖安答道:“回我們一開始掉下來的地方,那裡應該有出口才是。”
裴綿曼急忙說道:“可剛剛我們看過了啊,周圍都是筆直堅硬的牆壁,並沒有什麼出口。”
剛剛他們就是因為在那周圍沒找到出口,才想著在其他地方找找,如今已經跨過幾個足球場的距離,再回去的話這一路上可全都是那些怪蛇。
祖安快速解釋道:“很多時候看到的也未必是真實的,說不定周圍有什麼機關或者幻術讓我們誤以為那是牆壁。”
裴綿曼還是不解:“可是我們都檢查過周圍了,並沒有什麼機關啊。”
她並非笨人,反而相當聰明,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修為在同齡人中是佼佼者,她剛剛走之前還特意檢查了一下周圍的牆麵,確認並沒有什麼機關。
祖安答道:“我們剛剛隻是檢查了離地麵最近的那一截,萬一機關在半空中牆壁上呢?”
他拉著裴綿曼往回跑,一邊揮劍斬斷靠過來的怪蛇,一邊繼續分析道:“其實仔細想想就能知道這裡的矛盾,既然上麵有了這個封印,乾嘛還將牆壁修得那麼光滑堅硬無法攀爬?”
“哎?”裴綿曼本來下意識覺得封印是對付高手的,光滑的牆壁是對付一般人的,可既然有了封印,再這樣設計牆壁完全是多此一舉。
祖安快速說道:“之前我們檢查過,這些人生前的姿勢並沒有被捆綁的痕跡,所以他們應該可以隨時試圖逃離此地。如果是將他們投入進來過後上麵再封印,萬一這些人趁那個空隙逃出來就很麻煩,所以多半是先將封印弄好。”
“那麼這樣就有個問題,封印都弄好了,又怎麼將他們放進來呢?顯然是有另外的通道專門將人投送進來,人被投送進來的時候,多半被迷暈了,所以壓根不知道這個通道的存在。”
裴綿曼馬上提出了質疑:“既然這樣的話也可以先將這些人都迷暈扔進來再從容在上麵封印啊,這樣就不必怕他們逃走了。”
“有三個原因!”祖安解釋道,“第一,這下麵的屍骨太多了,如果是一次性弄下來工作量太大,而且我剛剛一路觀察,這些骸骨也有區彆,他們並沒有均勻的分布在坑底,而是一群一群的,互相之間還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顯然這些群體之間相互還不認識。剛剛我們奔跑時不小心踩過一些骸骨,有的很依然很堅硬,有的則要粉很多,顯然後者存放的時間更久遠些。”
“第二,一個工程量如此大的巨坑,我是決策者的話,絕不會舍得隻用來當做一次性用品,肯定要反複長期使用,這樣就有了我剛剛說到的密道可能。”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們剛才掉入坑中是清醒的,確定一路滾過了一個巨大的斜坡,這也是我作此推論的基礎。”
裴綿曼聽得一雙美目異彩連連,本來她都已經絕望了,但現在聽完他的分析,頓時覺得前途一片光明,雖然還沒有親眼見到那個密道的存在,但她顯然已經信了:“阿祖,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被一個這樣人美聲甜的妹子用崇拜的眼神這樣誇讚,祖安心頭不禁一熱:“我本來就厲害,不要一不下心愛上我哦。”
“呸,臭美!”裴綿曼麵泛桃花地啐了一口,心中還是相當佩服,這家夥似乎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一個樂觀的心態,同樣也能感染周圍的人,給人一種安全感。
不過兩人很快就沒精力說話了,回去的路上那些怪蛇越來越多,甚至讓人無法下腳。
一開始還好,裴綿曼可以動用黑炎,那些怪蛇對火焰有些忌憚,不敢靠得太近。
但裴綿曼畢竟重傷在身,沒辦法持續保持黑炎,隻能休息良久才能點燃一次。
祖安隻能揮動手中長劍來清理沿途的怪蛇,幸好他的“辟邪劍法”不怎麼消耗元氣,同時直來直去的打法很適合現在到處都是敵人的情況。
但他的“葵花幻影”身法卻沒什麼用了,這個身法主要作用是閃避敵人,可如今到處都是怪蛇,這閃避也無從說起。
看著地麵密密麻麻的怪蛇,祖安隻能腳尖點在那些白骨上麵借力騰挪,可好幾次都差點被骨頭裡藏著的怪蛇撲出來咬到,若非他反應快再加上裴綿曼幾次使出黑炎相救,他已經命喪當場了。
被逼無奈之下,祖安又發明了一種方法,那就是直接跳躍到旁邊牆壁上,牆壁雖然光滑難以借力,當他可以直接用泰阿劍和必死匕首輪流插進去。
牆壁再堅硬,在削鐵如泥的泰阿劍和必死匕首麵前也不夠看。
祖安鬆了一口氣,拍了拍掛在他懷中的裴綿曼說道:“這樣終於可以不用像在下麵那麼危險了。”
他打算就這樣輪流插著兩把劍這樣一步步回到自己一開始掉下來的位置。
裴綿曼嗯了一聲,臉色有些發紅,如今雙臂勾著男人的脖子,整個人緊緊貼在他懷中,都能透過衣裳感受到彼此肌膚傳來的熱氣,她平日裡再大膽,現在都有些害羞難為情。
祖安也有些不好受,聞著懷中佳人身上的幽香,還有胸前那波瀾壯闊的柔軟,他覺得有些渾身發熱,本來危機重重的巨坑之中,似乎也沒有一開始那麼討厭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受到懷中佳人慢慢在往下滑去,不由嚇了一跳,急忙鬆開一隻手拖住她的大腿:“曼曼你彆鬆手啊,掉下去可就麻煩了。”
現在那些怪蛇都聚集在兩人下麵,一個個仰著脖子,用那豎著的單眼直勾勾望著兩人,嘶嘶地吐著信子,看著極為瘮人。
裴綿曼咬著嘴唇,也很難為情:“我渾身無力,有些抓不太住。”
這家夥手放哪兒呢!
不過她也清楚對方是為了救她,倒也沒說什麼。
“那你雙腿盤我腰上,這樣會掛得穩一些。”祖安一邊說著一邊抬起她的腿放在自己腰上。
“我不要!”裴綿曼急忙拒絕,就算她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也知道這個姿勢相當不雅,哪裡受得了。
祖安也是一頭熱汗:“大姐,這不是我要占你便宜啊,我現在兩隻手要來回插在牆壁上才能前進,要是我拿一隻手抱著你,就隻能掛在原地不動了。”
裴綿曼抬頭看了看,已經能看到他握住長劍的手臂青筋暴起,顯然也承受了相當大的重量,她也不是那種矯情之人,雖然有些難堪,但想到現在的局勢還是答應了:“那好吧,不過這件事你不許告訴初顏,不對,不許跟任何人說。”
祖安一頭黑線:“這種事我告訴她乾什麼。”
裴綿曼這才鬆了一口氣,咬著紅唇,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努力將雙腿抬起來夾在他腰間,整個人仿佛樹懶一樣掛在他懷裡。
感受到對方的陽剛氣息,如今兩人身體十分親密地接觸在一起,一向性格火熱愛開玩笑的裴綿曼也有些害羞了,將頭埋在他胸膛上,身子微微顫抖,不敢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