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她自詡心理強大,也差點被他這句話弄破防了。
祖安心想小樣,你要是知道我前不久真的當著皇帝的麵說了這句話,還不得直接嚇暈過去。
“娘娘,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京城裡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啊。”祖安問道,他一出秘境後便被朱邪赤心帶到宮中軟禁起來,現在根本接觸不到宮外的消息。
很多事情如果情報不足,很容易判斷失誤的。
目前來說,要了解宮裡宮外發生的事,又有誰是比皇後更合適的人選呢?
“是本宮不夠美麼,竟然還有心情關心這些事情。”皇後哼了一聲,不過還是答道,“你們進秘境後牽動了各方勢力的心,齊王府那邊似乎成竹在胸,皇上這邊也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他們兩人各自的底牌,但我更願意相信皇上,趙景玩不過他的。”
祖安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趙昊這家夥實在是個老陰比啊,從頭到尾都把所有人當猴耍,若非機緣巧合碰到西犬丘秘境,自己如今屍骨都涼了不知道多久了。
皇後接著冷哼道:“後來秘境出了問題,祭酒親口斷定裡麵天地元素崩裂,齊王府那些人表麵上悲痛欲絕,實際上卻差點笑出聲來。”
顯然身為太子的娘家人,對齊王一脈並沒有什麼好感。
“那段日子皇上表現很奇怪,我從來沒見過他那樣驚慌失措過,儘管他竭力掩飾著,但瞞得過彆人,又怎麼瞞得過我。”皇後肯定地說道,兩人畢竟當了這麼多年夫妻,實在是太熟悉對方了。
“這段時間皇上心情很不好,服侍他的小太監好多都不明不白消失了,聽說是犯了點小錯便被處以極刑。”皇後皺著眉頭,“直到你們平安從秘境出來,他的心情方才好了些,不過也僅僅是好了些而已,我還是能感覺到他壓抑的怒火。”
祖安心想他能不怒麼,分魂不明不白被滅在了秘境中,他謀劃了一輩子的長生大計功虧一簣。
“除此之外呢?京城還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祖安接著問道。
“你們的事就是最大的事了啊。”皇後有些不解他為何糾纏於這個問題,不過還是想了想答道,“除此之外,在學院後山我們的人好幾次和齊王府的人衝突起來,朱邪赤心又不在,弄得死傷了不少人;楚家那小公子一天到晚都在那邊要姐夫,搞得像個娘們一樣,難怪楚家沒落了,整體都是陰盛陽衰;前任大司農桑弘一家回京了,皇上當初十分信任他,最近也時常找他商談著什麼……”
她一連說了好幾件這段時間京城發生的事,每件事比起秘境發生的事,的確可以說不值一提了。
祖安卻是心中一動:“桑弘回來了。”
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張明媚的俏臉,豈不是鄭旦也回京了?
“差點忘了你們昔日還有一段恩怨,”皇後笑了起來,“桑弘前些年為皇帝做了不少臟事,想來是報應吧,搞得絕了後。不過這樣也未必是件壞事,以前他當孤臣,所有人都恨不得處之而後快,如今絕了後反而沒了威脅,再加上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還有個美豔動人的守寡兒媳,倒是不少人打她們主意。”
“桑弘畢竟是皇帝心腹,最近似乎又有東山再起的趨勢,那些人也敢亂來?”祖安有些疑惑不解。
皇後解釋道:“桑家這種寒門出身的本來就比其他大家族缺了很多底蘊,上次辦砸了明月城的差事,桑家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桑家多年豢養的那些武士好像一夜之間也消失了,沒了這些力量,京城裡那些世家子又怎麼會怕桑家。”
“現在京城中很多人都認為桑弘也是默許的,巴不得女兒嫁給某個世家大族,重新恢複桑家昔日的榮光。”
“可惜那些世家大族又不傻,桑弘的女兒家世太差,再加上桑家以前結仇太多,誰也沒想著要娶桑家小姐做正妻,不過是垂涎對方的美貌,頂天了給個妾室就不錯了。很多人之所以那麼上心,還是打著買一送一的心思,畢竟桑家那個守寡的兒媳可是個不
折不扣的大美人兒。”
祖安冷哼一聲:“你不必故意說這些來試探我,當年我和桑家人同為階下囚一起上京,路上也結下了些交情,能幫自然是要幫的。”
“切,恐怕你也打著兼收並蓄的主意吧。”皇後冷笑道,反正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想太多了,桑家的人怎麼會讓那些宵小得逞。我這種正人君子,更不可能有那種念頭了。”祖安正色說道。
“你,正人君子?”皇後臉色古怪,有一種很想噴他一臉的衝動。
“咳咳,”祖安有些心虛,急忙岔開話題,“還有沒有其他事情發生呢?”
皇後緩緩開口:“有,齊王府發生了一件怪事……”
祖安等了一半天她都沒有下文,忍不住問道:“下麵呢?”
皇後抿嘴一笑:“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吧。”
祖安有些莫名其妙,這種時候她講什麼故事,不過還是耐心聽著。
“從前樹枝上有一隻公鴿子和一隻母鴿子,下麵有一隻羊在吃草,沒過多久,跑來一隻大灰狼將羊吃了,你猜母鴿子對公鴿子說了什麼?”皇後眼波流轉,眼神有些莫名地嫵媚。
祖安依稀記得自己似乎在哪兒聽過這個故事,不確定地答道:“下麵羊死了?”
“對啊,下麵……羊……死了。”皇後重複了一遍,不過音調有些稍稍的變化,側躺在床上,伸出手指對祖安勾了勾,眼眸中快要滲出水來。
祖安:“……”
他本能地說出了洪世賢那句著名的台詞,然後哪裡還忍得住,直接撲了過去。
聽到裡麵傳來的嬌聲笑語,門口的呂公公麵皮抖了抖,然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仿佛是什麼滿足了一般。
他默默地運起氣場,屏蔽了了屋中聲音,免得被其他的侍衛發現異常。
……
另一邊東宮之中,碧玲瓏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外麵的貼身侍女容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跑進來查看:“太子妃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有點失眠,你自己下去休息吧。”碧玲瓏答道。
容莫哦了一聲,打著哈欠往外走。
碧玲瓏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忙喊住她:“對了,等會兒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許再進來了。”
“為什麼?”容莫有些茫然,自己服侍太子妃不是應該的麼?
碧玲瓏臉色微紅,她故作生氣道:“我本來就有些失眠了,你一會兒進來一會兒跑出去,會讓我更睡不著的!”
看到她發火,容莫吐了吐舌頭,急忙說道:“好好好,不打擾太子妃了。”
看到她小跑而出還特意將門關上,碧玲瓏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掀開了身下的被子,看著上麵的鎖扣,猶豫了良久,還是將其關上了。
不過她躺在床上又過了一陣,忽然又伸手將那機關重新打開。
……
就這樣一會兒關,一會兒開,她就在漫長的等待中漸漸睡了過去。
且說另一邊,雲銷雨霽,皇後鬢間掛著細汗,頭發都有點微濕,她臉上殘留著歡暢甜美的笑容,特彆是感受到體內受損的經脈又得到滋養,恢複了一些,她的心情就更好了。
“你這家夥,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感覺本宮都成了你發泄的工具了。”儘管她這樣嗔怪著,但語氣中哪有半點生氣的意思。
“難道你不喜歡麼?”祖安整個人也進入一種空靈狀態,剛剛想到秘境中被皇帝一路追殺,那種窒息的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來,他便越發使勁將憋在心頭的抑鬱儘數發泄出來。
“真是個壞男人啊。”皇後癡癡地笑了起來,“不過本宮喜歡你這種粗魯。”
也許小女生會喜歡溫柔細膩,但對於她這種成熟女人來說,她最清楚什麼才是自己需要的。
“齊王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祖安不想和她有太多感情上的糾葛,直接岔開了話題。
“這種時候你還忘不了其他事,”皇後有些鬱悶,不過還是說道,“也罷,看在你剛剛讓本宮高興的份上,本宮就告訴你吧,當做你的辛苦費了。”
祖安神情古怪,看著對方那驕傲的樣子,心想就差完事後出門前拿出一遝鈔票扔在自己身上了。
“齊王的側妃前些日子忽然失足掉下來池塘淹死了。”皇後說道。
“怎麼可能?”祖安一愣,“她身邊那些丫鬟小廝呢?”
雖然是妾室,但好歹也是齊王側妃,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服侍,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奇怪就奇怪在這點,據說她是半夜偷偷一個人跑到池塘邊的,所以身邊並沒有丫鬟相伴,”皇後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對於她的死,京城中流傳著幾種說法,有的說她的確是不小心失足了,有的猜測她是偷人被發現了,也有人說她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秘密被滅口了……你覺得是哪種呢?”
“偷情?”祖安試探著說道,大半夜地一個人跑出去,總會讓人浮想聯翩。
“我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皇後笑道,“不過趙景那家夥長得挺帥,也很有魅力,我實在很難理解,他的女人會去偷人,而且整個齊王府上下,誰敢和王妃私通啊,這件事絕不簡單。”
祖安忽然神情古怪:“也許在外人眼中,平日裡雍容華貴的皇後更不可能乾這種事情吧。”
“你這家夥!”皇後終於破防了,直接撲上去狠狠咬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