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朝中大臣,想名留青史的動機比其他人更加強烈。
隻可惜幾人都還沒準備好使,祖安已經開口了:
“禦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顛,一飲儘江河,再飲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劍仙。”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肖遙,連肖遙自己也忍不住放下了酒壺,整個人呆立在原地,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觸動。
“妙啊!”眾人紛紛拍手稱讚,這首詩用來形容肖遙實在是太貼切了。
關鍵是裡麵還提到了肖遙的名字(逍遙),而且酒劍仙比起之前的劍仙更適合現在的他,完全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都督府那邊的人看了肖遙一眼,一個個心中酸溜溜的,心想文化人真牛逼,明明是個醉醺醺的酒鬼,被他這麼一說弄得喝酒都喝出境界來了。
桑弘則是盯著祖安,尋思著取名字什麼的太小兒科了,什麼時候讓他專門給自己作首詩,肖遙一個外人他都寫,自己連女兒都送他了,找他要首詩合情合理吧。
所有人都以為肖遙會很感激,誰知道他整個人仿佛陷入了一種迷茫與混亂,嘴裡喃喃自語:“禦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除魔天地間,可什麼是人,什麼又是魔啊……”
說到後來,他聲音似乎都是在嘶吼著,祖安甚至敏銳地注意到他眼角有些亮晶晶的東西。
“竟然哭了?”祖安傻眼了,對方反應未免太大了吧。
肖遙起身踉踉蹌蹌往外走去,路過裴紹身邊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眼睛紅紅地望著他。
裴紹有些意外:“三先生有何見教?”
顯然對於官場中人,更看重的還是他祭酒弟子的身份。
肖遙隻是默默的盯著他,然後隔了一會搖搖晃晃地往外走去,仿佛喝醉了一樣,從頭到尾一個字也沒說。
許宇見狀要去挽留他,對方隻是隨意地朝身後擺了擺手,最終消失在眾人的視野當中。
“莫名其妙啊!”裴紹的兒子裴星不忿地說道。
裴紹製止了兒子的抱怨:“他不是你惹得起的,以後見到他躲著走。”
裴星哦了一聲,顯然有些不以為意,自己和這樣的人根本沒什麼交集,又怎麼可能惹得到他?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場中氣氛,畢竟今天的主角是桑弘,現在還要加個祖安。
一群人觥籌交錯,氣氛很快又熱烈起來。
隻不過麵對這些虛偽的客套,祖安心中卻升不起絲毫波瀾,他一直在尋思著肖遙那樣的人,為何會來參加這個晚宴呢?說不通呀。
他找了個機會詢問許宇,對方答道:“之前一次剿匪時偶然的機會認識的,今天也多虧了祖大人,方才知道了肖兄的真實身份啊,沒想到他竟然是曾經大名鼎鼎的劍仙。”
看他神色不似作假,祖安心知也問不出什麼了。
宴會結束,代都督簡泰定派人護送桑弘一行人回到行館。
桑弘找來了祖安、高英裴佑等人:“這個簡泰定特意派人護送,不知道是監視還是威脅,明日一早,你們去玉府拜訪一下,我很懷疑玉夫人已經被他們軟禁了。”
“這不可能吧?”高英和裴佑忍不住說道,“她畢竟是公爵夫人,又是玉家家主,簡泰定控製得了她一天兩天,也沒法一直將其軟禁啊?不然風聲早傳出來了。”
“明天去玉家拜訪一下就清楚了。”桑弘沉聲道,“我們在雲中郡的力量還是太薄弱了些,對這邊發生的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所以也是今天想阿祖揚名的原因,至少要展示我們的強大,讓一些中間搖擺派倒向我們……”
一群人商議了很久,然後各自回房休息,祖安正尋思著要不要趁夜色去裴家看一下,不過當他推開房門的時候,忽然身形一窒,因為他看到一個人正坐在自己房間中的窗台之上。
那唏噓的胡渣,那猶豫的眼神,那青色的酒葫蘆,還有那極為吸睛的破爛草鞋,無一不深深地出賣了對方的身份。
“肖遙!”
祖安有些警惕,想不通他深夜出現在自己房中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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