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看了那小孩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那婦人會意,拍了拍兒子:“虎子,自己去後院玩。”
“好叻!”那小孩子早就想試驗他的新武器了,聞言興高采烈往後麵跑去。
“小心彆被劍傷到了。”祖安提醒道,對方畢竟年紀還小,萬一不小心被劍傷到了就不好了。
“沒事,他以前也經常偷偷耍他爹的劍,被揍過好幾次。”聽到他真的擔心自己兒子,婦人臉色頓時緩和了幾分,“我怎麼以前從來沒聽孩子他爹說過有你們這樣的朋友啊?”
“大嫂好,我叫安曼,早年間一次任務沈大哥救過我一次,後來我們因為差事不同各奔東西。這次回來雲中郡原本想找他敘舊,順便感謝他昔日救命之恩,誰知道卻聽到了他的噩耗。”祖安歎了一口氣,語氣多了幾絲悲傷。
裴綿曼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這家夥演技未免太好了吧,這情緒簡直說進入就進入啊。
之前還擔心他被女人所騙,現在想來女人不被他騙就謝天謝地了。
不過想到對方自稱安曼,豈不是兩人名字的結合?
想到這裡,她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甜意。
這時那婦人眼圈一下子就紅了,顯然便被勾起了喪夫之痛:“都怪那天殺的走私犯啊……”
“大嫂節哀。”祖安從琉璃寶珠中取出一百兩紋銀,用木盒裝上遞了過去,“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大嫂收下。”
“使不得使不得,這太多了……”那婦人神情窘迫,急忙站起來推辭,一雙手在圍裙上擦了又擦,都不知道該放哪裡了。
一百兩銀子對於豪門貴族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但是對普通老百姓確實一筆巨款了。
“救命之恩又豈能用金錢衡量呢,”祖安正色說道,“我隻恨自己來晚一步沒有救得了沈大哥,如今唯一能做的也隻是幫他照拂一下家人了。”
見對方還是不收,一旁的裴綿曼也笑著說道:“大嫂,你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一下孩子呀,讓孩子有個更寬鬆的環境長大不更好麼。”
聽到她提起兒子,那婦人這才收下了,一邊感激二人,一邊看著裴綿曼說道:“這姑娘真俊啊,是你媳婦兒麼?”
祖安點了點頭,握住了裴綿曼的手:“對,她就是我媳婦兒。”
聽到他這樣介紹自己,裴綿曼眼圈都有些微微發紅,因為和楚初顏的交情,其實她一直有些刻意回避兩人的關係,但她母親當年就是沒名沒分以致鬱鬱而終,她心中對此又豈會不在意?
如今聽到對方這樣說,她頓時覺得以前一切的付出都值了。
“好福氣啊,你們倆一看就登對。”那婦人感歎道,“沈舟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說道這裡她默默地抹著眼淚。
裴綿曼遞過一張手帕,那婦人卻沒有接,擔心將她雪白的手帕弄臟了,隨意拿起圍裙在眼角擦了擦。
“大嫂可知沈大哥查的是哪裡的走私犯麼?我看有沒有機會幫他報仇。”祖安趁機問道。
那婦人搖了搖頭:“他工作上的事情從來不給我說,而且這次查的格外隱秘,更不會告訴我了,具體查什麼官府衙門那邊才知道吧……安兄弟,你就彆摻和這件事了,你沈大哥已經送了性命,要是把你連累了,我們一輩子都沒法心安的。”
“大嫂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會魯莽行事的。”祖安接著問道,“對了,沈大哥出事後,官府給你們的撫恤銀子落實沒有?要是沒有的話我去幫你們催催,總不能寒了兄弟們的心。”
“已經落實了,孩子他爹出事後沒幾天,就有官府的人上門了,領頭的正是以前的大統領,好像姓宮還是什麼的……”那婦人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
“宮磐?”
“對對對,就是他,”那婦人繼續說道,“宮大人是個好官啊,孩子他爹出事後,我隻覺得天都塌了,幸好有宮大人帶著手下來幫忙操持後事,我們娘倆才渡過了最難過的日子。”
“府中撫恤也是宮大人交給我們的,後來我還打聽了,比正常的撫恤銀還要多一些,想來是宮大人私人掏腰包的。”
“一直想著找機會還他呢,可是我現在照顧虎子又走不開,宮大人又日理萬機,我也擔心打擾到他。安兄弟,要不你幫我把銀子帶給宮大人吧。”
祖安急忙推辭:“大嫂你這就太見外了,那想來也是宮大人對同袍的一片心意,你若還回去讓他如何自處?你就安心拿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