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許宇表麵上是在問桑弘,實際上卻並沒有征求他意見的意思,反而直接順勢向朱邪赤心求證。
桑弘心頭一跳,當初為了解釋祖安突然失蹤不見,他情急之下便用繡衣使者的任務做掩護,反正肖建仁他們和祖安關係很好,自然不會拆穿,萬萬沒想到許宇直接去問朱邪赤心。
不過經過一開始慌亂,他很快鎮定下來。
朱邪赤心是皇上的心腹,他肯定會幫祖安說一下話的。
誰知道朱邪赤心咦了一聲:“還有這等事麼?我沒有接到雲中地界繡衣使者的相關情報啊,當然也可能是事態緊急,還沒來得及上報吧。”
桑弘瞬間瞪大了眼睛,他原本想著就算朱邪赤心不幫忙也會選擇中立吧,哪知道他竟然這樣回答。
他可是繡衣使者的大統領,公認的一號人物,對繡衣使者的控製不可謂不嚴密,他說可能是下麵的沒報上來,其他人會信麼?
果不其然,聽到他的話齊王一黨紛紛嘩然,各路官員氣勢越發激昂,紛紛聲討著祖安的罪責,同時有人還彈劾桑弘。
他當了這麼多年的孤臣,得罪的人可不少,政敵哪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碧玲瓏則是不可思議地望向皇帝,若是沒有皇帝的授意,借朱邪赤心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這樣說。
祖安可是為太子立下了汗馬功勞,彆人不知道,皇上又豈會不知?
現在竟然配合齊王一脈要置祖安於死地,那以後豈不是讓忠於皇室的人寒心?
桑弘這時耳中轟鳴,原本得知皇帝同意召開這樣一個審問會,他就有不妙的預感,萬萬沒想到皇帝和齊王竟然會在這種事情上聯手,那簡直是神仙也難救啊。
這時中書郎裴練出列道:“五弟,你身為雲中城主,對那裡發生的事情最為清楚,不如由你來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他口中的五弟自然是裴紹了,兩兄弟同為臨海公、侍中裴正之子,而裴家臨海公一脈,是公認的齊王一黨的中堅力量。
一旁的裴佑原本還期冀的望著朝堂中的爺爺,尚書令裴明幫祖安說幾句話,畢竟他們這一脈相對而言,同樣親近太子一脈,可從頭到尾,爺爺都沒有開口的意思,以他對爺爺的了解,顯然他是要袖手旁觀了。
高英同樣也期盼地望著衛將軍柳耀,不過他也清楚,當初明月城一行,舅舅因為祖安的緣故丟了不少顏麵,所以素來不喜祖安。雖然祖安在秘境中救了自己,可自己畢竟隻是個外甥,寄人籬下難免人微言輕。
果不其然,柳耀從頭到尾一副看戲的模樣。
這時裴紹輕咳一聲:“據下官所知,當初許大人將玉煙蘿關押起來,防備可以算是鐵桶一般,各種明哨暗哨十分多,可偏偏就被人救出去了,所以我們懷疑營
救之人必然知道這些布置,那肯定就是我們內部的人,而且職位還必須非常高,不然沒法了解得這麼清楚。”
他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話中意思已經相當明顯了。
“不錯,”這時許宇趁熱打鐵,“妖婦玉煙蘿剛被抓的時候,祖安就試圖救她,為此不惜公然違背朝廷法度,此事雲中郡百官皆可作證。”
旁邊那些官員紛紛附和。
許宇繼續說道:“再結合玉煙蘿被救走,祖安便失蹤了,桑大人還各種編造謊言給其掩護,到底是怎麼回事,各位大人想必已經有了結論。”
桑弘怒道:“按照你的話說,我也是祖大人的同謀,一起勾結妖族叛了國?”
許宇搖了搖頭:“這倒不是,想來桑大人是愛才心切,這才下意識幫祖安掩護,隻是沒料到他竟然做出了如此欺君罔上的事情。”
他知道桑弘雖然在官場人緣不好,但是出了名的孤直,而且對皇上忠心耿耿,如果在這方麵攀咬他也沒人會信。
桑弘臉色陰晴變化,他心中清楚今天多半難以善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拖延時間而已。
他正要說什麼,皇帝卻開口了:“朕記得一起去的有些繡衣使者吧,讓他們出來說話。”
朱邪赤心自然知道這次派了哪些人,很快肖建仁便出列道:“回皇上,以卑職這一路上的見聞來看,祖大人為人坦蕩,為百姓伸張正義,這樣的人絕不可能會勾結妖族叛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