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似笑非笑:“我怎麼感覺張大人這宴會有些不懷好意呢。”
對方的話他當然不信,雙方立場天然是對立的,哪裡可能說和好就和好,大家都不是三歲小孩子了。
可是他又想不通對方的目的,隻能不停試探,同時示意手下暗中戒備。
就這樣極限拉扯,燕王什麼都沒試探出來,也有些不耐煩了,留在這裡毫無意義。
於是便起身告辭,任對方如何挽留,也不改變主意。
張解暗暗叫苦,他能將燕王留到現在已經到極限了,不知道十一大人那邊的事情辦完沒有。
燕王剛離開座位沒多久,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這裡原來這麼熱鬨啊。”
張解眼前一亮,同時又有些疑惑,十一大人怎麼來這裡了。
“繡衣使者?”燕王微微皺眉,目光落到帶頭的祖安身上,還是金牌繡衣!
“金牌第七不是死了麼?閣下是?”燕王倒也沒那麼多顧忌,直接問到。
“金牌十一。”祖安將手裡金牌展示了一下。
燕王哼了一聲:“現在的繡衣使者都這麼沒規矩了麼,見了本王也不行禮?”
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傲氣。
祖安淡淡地答道:“如果是平常麼,確實應該向燕王行禮,不過今天麼有些特殊,燕王你的事兒犯了。”
他的話音剛落,燕王手下那些人紛紛變色,瞬間將兵器抽了出來,形勢一下子變得一觸即發。
張解咽了咽口水,心想這是怎麼回事,十一大人不是說了去查案麼,咋的這架勢看著像要抓捕燕王啊。
關鍵是他才帶了這麼幾個人,到底是誰抓誰啊!
燕王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笑聲震得整座太守府的瓦片都簌簌作響。
他霍然望向張解:“好哇,我說張大人乾嘛突然好心請我過來,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誤會,誤會,這裡麵一定有什麼誤會。”張解不停地擦汗,他哪料到金牌十一會這麼虎,還是在太守府中實施抓捕,都不提前通氣讓他有個準備。
就算這次衝突能活下來,事後逼得藩王兵變,放到朝堂上,自己這個當太守的也是死路一條啊。
他此時心中急速旋轉,已經思考到時候如何把鍋全甩到金牌十一身上去了。
看到張解麵如土色,肖建仁心中反而平靜了些,看來不是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嘛,連堂堂的太守大人都是如此,說明主要還是十一大人太虎了。
祖安將賬簿拿到手中:“燕王涉嫌勾結外族,走私軍需,豢養私軍,還請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其他人若是反抗,與謀反論處!”
聽到他的話,燕王的手下紛紛色變,畢竟這麼多年,皇帝和中央朝廷的強大深入人心,沒誰敢背下這樣的罪名。
看到他手中的賬簿,燕王瞳孔緊縮,立馬明白了張解找自己過來是為了調虎離山。
怨毒地望了張解一眼,然後哼了一聲:“十一大人說什麼我聽不懂,隨便找個冊子就想冤枉本王麼,簡直是笑話。”
說話間大宗師氣場全開,一股恐怖的威壓籠罩了整個太守府,修為低的直接癱軟在地呼吸困難,哪怕肖建仁、張梓彤這樣的精英也隻能勉力支撐站住,但要說還剩下什麼戰鬥力,他們自己都沒底了。
張解也滿頭冷汗,同時臉色陰晴變化,心中衡量著到底是和金牌十一一起將燕王拿下,還是配合燕王嗬斥金牌十一。
能和燕王相鬥這麼多年,太守府裡也是有些底牌的。
“隨便找個冊子?”場中唯有祖安神色如常,張開賬簿念了起來,“……八月初四,八千斤精鐵從易郡秘密運往雲中郡,通過飛馬商會轉運到妖族……九月十八,十萬斤大米由水路北上妖族……”
他選了幾條念了出來,張解太守一下子凝重起來。
連燕王府不少隨從神情也變得驚疑不定起來,畢竟燕王走私是絕密,並非所有人都知道。
“閉嘴,妖言惑眾!”燕王大怒,隨手一抓,一個碩大的手掌瞬間出現在了那賬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