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都已經半跪行禮,隻剩下祖安孤零零一人站著,在全場顯得格外醒目。
他現在的舉動很多人都理解,如今他是朝堂最強者,甚至有可能是人族第一強者,自然沒有朝一個傻子下跪的道理。
可那傻子現在是皇帝啊,以前皇帝都是當世最強者,結果如今主弱臣強,那以後豈不是有改朝換代的可能?
不少大臣心中開始打鼓,摸不準祖安什麼意思,他如果堅決不跪,那麼這件事傳揚開來,他不臣之心昭然若揭,難免會引天下非議。
可讓這麼強大的他跪也不現實……
不少人已經開始暗暗選邊站,尋思著自己以後到底是效忠皇家,還是趕緊去向攝政王表忠心。
另外一些正直的大臣則是充滿憂慮,經此一事,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朝堂恐怕又要動蕩起來。
碧玲瓏正要開口,皇太後柳凝卻先說了「哀家有一件事正好要宣布,智兒,你能成功登上皇位,多虧了攝政王的一路扶持,他立下赫赫大功,如今同樣也是學院祭酒,可謂德高望重,今後你就以仲父侍之。」
所謂仲父,就是父親的大弟,某種層度上甚至可以代行父親的職責。
祖安成了新皇帝仲父,自然不用下跪,相反還需有皇帝朝他行禮。
「此事萬萬不可!」有一些古板的大臣立馬提出反對,「仲父的稱號非同小可,怎可讓皇上隨便認人作仲父。」
碧玲瓏也是神色古怪,其實她也是不讚成此舉的,趙睿智真認他當仲父,自己憑空矮了一輩,好好的情郎變成了爸爸?
這時皇後一脈的官員馬上出來反駁「有何不可,如今皇上年幼,正好需要一位強者輔佐指導,以前攝政王就是太子的老師,本來就是長輩,如今修為更是蓋世無雙,又如何當不得仲父?」
想到前些日子孟家那驚天一戰,反駁的大臣不禁有些心虛「可是攝政王未免太……年輕了些。」
嚴格說起來,祖安和新皇的年紀誰大都還不一定,要讓新皇認他當仲父,怎麼看都有些荒唐。
柳家的大臣則不以為然「放眼天下,什麼時候以年齡論英雄了?自然是修行一途達者為先,你們不
能把攝政王看做一個年輕人,而是修行一道上最高的山,以後可以預見,也會是最長的何。」
祖安老臉一熱,這些拍馬屁的,拍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話是如此,可是……」之前那些大臣有些蛋疼,以往修為頂尖者,往往年紀都比較大,自然不會出現這些問題。
這時柳凝開口了「據哀家所知,妖族那邊的小皇帝,也是尊他為仲父的。」
這句話幾乎一錘定音,原本還想據理力爭的一些大臣頓時閉上了嘴。
不管喜歡祖安的也好,討厭他的也罷,都不得不承認如今人族需要他這樣一位頂尖強者坐鎮。
可對方在妖族那邊同樣有著尊貴的身份,要是不小心讓他偏向了妖族,那才真是大大的不妙了。
祖安如今強大到這種地步,種族的桎梏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意義,他不管到哪邊都會掃榻相迎。
當然他出身人族,肯定對人族更有感情一些,但是待遇不能比妖族那邊差,不然寒了他的心跑了就麻煩了。
而且有新妖皇喊他仲父,趙睿智再喊他也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見眾人沒了異議,柳凝便尋思將此事定下來「睿智,玲瓏,快來拜見仲父。」
趙睿智沒什麼主見,這種場合早就慌了,更何況一直以來也有點怕祖安,一聽到昔日嚴厲的「母後」如此說,他哦了一聲,本能地照做。
碧玲瓏卻沒有起來,她哪好意思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那般
稱呼祖安。
見她不起身,趙睿智一時間站在那裡,不知道是該繼續去拜見祖安,還是坐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碧玲瓏身上,她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終還是咬牙站了起來「玲瓏拜見仲父!」
雖然她不情願,但是氣氛烘托到這裡了,如果不讓祖安有仲父地名分,就要對趙睿智參拜了,以他的性子是決計不肯的,又豈能因為我的緣故讓他陷入那種
兩難境地?
有她帶頭,趙睿智更沒有顧忌了,有樣學樣,微微衝祖安躬身「見過仲父。」
聽著碧玲瓏這般喊自己,祖安神情也有些古怪,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倒不好說什麼,急忙回禮。
看著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如此收場,在場所有的大臣都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繁複的各種儀式,一天忙下來,所有人都累得有些精疲力竭之感。
祖安抽空找到了碧玲瓏,看到她板著臉不禁好笑道「怎麼了,生氣了?」
「人家哪敢生仲父的氣啊。」碧玲瓏雖然這樣說著,但撅著的嘴無一不顯示著她此刻的心情。
「你剛剛喊我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