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茗:“……”
謝餘是白癡啊?!
她扯開了嗓子喊:“彆打了!彆打了!”
但場中兩人已經打的難分難解,明明是今天初次相見,卻跟仇人似的打紅了眼。
半個小時之後,郭洪宇仰頭,感覺天地都在搖晃,他踉蹌朝後退了兩步,“砰”的一聲倒了下去。
桑培峻:“……”
謝餘冷冷警告他:“桑先生,你要找的人我們不認識,也不想知道是何人,但是莫名其妙非要強製彆人跟你走,這就不太好了。下次如果還發生這種事情,跟你身邊人動手的恐怕就不是我一個,而是一幫人了。”
他平靜的說完這段話,回頭露出個血腥無比的笑容,顧茗才發現他左眼已經腫起來了,牙齒上都是血,也沒比郭洪宇好到哪裡去。
他一步步走過來,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也不知道傷到了哪裡,但笑容輕快,到她麵前蹲下來,攔腰艱難的把她抱起來,說:“我帶你去看大夫。”
顧茗被他如珍寶般抱在懷裡,胳膊不得不攬住他的膊子,還能看到他臉頰上的青腫。
“去一趟就是了,你乾嘛要跟他打啊?”
“因為你不想去啊。”
“我不想去,你不惜弄出一身傷,也要跟他打一架?”
“你不願意的事情,我不想讓彆人勉強你。”
謝餘顯然並不覺得自己的性命有多重要,懷裡的少女反倒更為重要。
他抱著顧茗去了最近的醫館,正骨的老大夫摸了幾下:“骨頭錯位了。”
顧茗大驚失色:“要捏?”
老大夫指揮謝餘:“抱緊她。”
謝餘緊緊抱著她,隻聽到一聲慘叫,骨頭“卡巴”複歸原位,顧茗疼出了一頭泠汗。
走的時候,顧茗坐在黃包車上,問送彆的謝餘:“……你怎麼知道我遇上事兒了?”
謝餘與她四目相接,露出幾分靦腆的笑容:“我有時候會在學校門口遠遠看著你……”他卑微的央求她:“阿茗,你彆趕我走好嗎?如果不是你有危險,我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顧茗忽然有些微微動容。
她被人輕視都快成習慣了,時間久了都快忘了被人珍視的滋味,有時候看到彆人伸腳過來要踩,她自己就先躺倒在泥地裡打個滾,以示順從之意,還恨不得諂媚的問一句:您可滿意?
馮瞿領會最為深刻。
在生死麵前,尊嚴又值幾錢呢?
動容隻在霎那,此後漫長的時光才是她需要應付的大殺器。
她自嘲一笑:“阿餘,你跟我走的太近會有性命之憂。”
謝餘:“我不在乎性命,隻在乎你有沒有理我。”
顧茗笑笑:“可惜我膽小懦弱,隻希望我們都長長久久的活著。”
不約而同的,沒有人提顧寶彬替她選擇的男人。
顧茗回到少帥府的時候,林媽被嚇了一大跳:“姨太太,怎麼弄成這副樣子了?”
“在路上差點被車撞了。”
她輕描淡寫應付了一句,就瘸著腿準備上樓去。
“姨太太,要不請個軍醫過來替您瞧瞧?少帥身邊的軍醫醫術很是精湛。”
“不必了。”顧茗隻覺得心累,一瘸一拐爬上二樓,連衣服也沒換就蒙頭睡了過去,半夜感覺身邊有人躺了下來,她也沒搭理,繼續沉入黑甜夢鄉。
馮瞿輕易就接受了她解釋的受傷理由,跟林媽的處理方式差不多,都想叫軍醫過來,被顧茗阻攔了。
“已經在外麵醫館裡看過了,少帥不必擔心。”
馮瞿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卻又說不上來,隻能溫和叮囑:“好好休息幾天,等腳好一點了再去上學。”
他還有軍務要處理,很快就離開了。
顧茗答應的好好的,他的汽車前腳出了少帥府,她後腳就一瘸一拐去上學了,林媽攔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