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充作上吊繩的被褥斷掉是意外,那在經曆過投湖被湖中錦鯉托起,吞石頭石頭入口變成水,割手腕傷口一秒愈合結疤後,李餘悟了。
——係統有辦法禁止她自殺。
難怪不吭聲,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李餘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像條失去理想的鹹魚。
沉寂多日的係統終於出現,對李餘道:【宿主大人頻繁做出異常舉動,可能會引起皇帝的注意,讓皇帝發現你已經瘋了,導致主線任務宣告失敗。】
李餘冷笑:“你們這麼牛逼,連石頭都能變成水,還擔心什麼任務失敗?”
係統:【宿主大人誤會了,絕對禁止發生的隻有“自殺”這一項,此外係統絕不會乾涉宿主的任何行為,也沒有多餘的能源左右這個世界的發展】
李餘:“我信你個鬼。”
係統:【係統無法說謊。】
李餘沒再理係統,繼續躺屍。
期間有宮女來送吃的,送完就走,一句話都沒說。
李餘躺到下午,肚子餓了起來吃東西。
她倒不是沒想過絕食,可她要敢選擇絕食,都不用係統出手,那些看管她的宮女嬤嬤自己就會進來,把她五花大綁,然後往她嘴裡硬灌米粥湯水之類的流食。
她試過一次就不試了,沒用還遭罪,她是想回家,又不是真的有自虐傾向。
今天的午飯是一碗白菜湯,一碟蔥花肉糜,還有一碗白米飯,這個配置對原主來說絕對是羞辱,但對曾經在外地工作不肯回家,最窮的時候一袋陽春麵一瓶老乾媽就能吃一個多月的李餘來說,完全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李餘吃完飯不想躺著,就走到了屋外。
她穿越時剛過雙十一,是冬天,書裡卻是炎炎夏日,她撿起地上一根枯枝,一邊無聊地甩動,一邊漫無目的地瞎逛。
雖說是被禁足,但因為琅嬛殿很大的緣故,李餘一點被人囚禁的感覺都沒有。
她走著走著,走到一堵牆麵前,站定了腳步。
如她所料,牆的另一邊就是琅嬛殿外,一直站著能聽見侍衛巡邏的腳步聲。
皇宮,皇宮……
無論是還是電視劇,在描述皇宮時都會強調宮規森嚴,一個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複。
李餘的心思活絡起來:既然不能自殺,那讓彆人來殺我不就行了。
……
“聞帥……”
清思殿的屋頂上,身著朱紅色衣袍的小少年扒拉著瓦簷,呼救的聲音因恐懼而顯得格外虛弱。
在距離小少年幾步遠的地方,聞鷲收回視線,如履平地一般踩著黛瓦走到小少年麵前,伸手撈起小少年,隨後走到屋簷邊,一躍而下。
清思殿下頭的宮女太監們嚇得臉都白了,見聞鷲帶著小少年平安落地,紛紛湧了上來,仔細查看少年有沒有傷著哪裡。
那些宮女太監們不約而同地避開了聞鷲,聞鷲輕而易舉地從包圍圈內退了出來。期間他還感覺到有誰抓住了他的衣袖,低頭一看是少年的手,他微微停頓,接著繼續邁開步伐,將自己的衣袖從少年手中抽走。
看聞鷲走得毫不留情,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看熱鬨的林之宴快步跟上,揣著袖子問:“皇長孫怕是受了不小的驚嚇,聞帥不留下多安慰幾句?”
聞鷲腳步不停:“聞某嘴拙,不會安慰人。”
林之宴麵上含笑:“聞帥謙虛了。”
誰人不知聞鷲除了擅長領兵打仗,肚子裡的學問也不低,十三歲跟著他爹聞老元帥上戰場殺敵,十八歲那年曾就前線軍需問題和朝堂上的老狐狸們吵了一架,說是舌戰群儒也不為過。
他這要叫“嘴拙”,旁人怕不都是啞巴。
所以“嘴拙”是假,“避嫌”才是真。
誰讓太子已故,年幼的嫡皇長孫和他那些豺狼虎豹似的叔叔們一樣,都有繼承大統的資格呢。
林之宴還在琢磨要如何拉攏聞鷲,聞鷲卻在回想剛剛從屋頂上往下看到的一幕。
他看到一個身穿紅衣披頭散發的女孩直挺挺地戳在一麵牆前,看方向,應當是琅嬛殿。
……
李餘清楚,想要作死,就得先從琅嬛殿出去。
為此李餘找了麵牆,旁邊有棵樹,她多練習幾次,就掌握了攀爬這棵樹的基本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