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1 / 2)

皇帝兒子不少, 除了中間夭折沒排入齒序的那幾個,從年紀最大已經病逝的太子到年紀比李文謙還小一歲的小十三,足足有十個皇子。

相比起來公主就少了, 才三個。

大約是物以稀為貴的緣故, 三個公主一個比一個受寵, 一個比一個不受約束,也一個比一個任性。

原主安慶就不說了, 她就是因為太任性妄為,運氣又差撞上男主林之宴, 活活把自己作死的。十公主年紀雖小,但也和原來的安慶沒差,自幼便不怕旁人說她凶悍,練就了一手驚人的箭術, 還直言自己不要安慶這個姐姐, 甚至敢一氣之下射殺手足。

即便後來被過繼給了宗室,她也不曾改變自己的暴脾氣, 甚至變本加厲, 滿京城追著反目成仇的蕭若雪折騰, 大有把蕭若雪折騰死才算出氣的意思。

李餘本以為尚鳴年紀最大, 又是在被近乎神化的先懿仁皇後膝下養大的, 會和她們不一樣, 如今看來是她想多了。

尚鳴才是她們中最牛逼的那個,起手就給自己皇帝親爹扣了頂綠帽子,怕是皇子裡也挑不出比她膽子還大的。

李餘滿心感慨,低頭吃了尚鳴給自己夾的那塊肉凍。

這菜天氣冷才能吃上, 牙齒一咬就自然而然地化了, 透明的膠質裡頭還夾著細碎的瘦肉, 口感味道都不錯。

李餘吃著吃著,突然想起:“那老王妃如此不待見你……”

尚鳴低聲道:“他們家有個姑娘,前年去廟裡上香的時候碰見賊人,被我給救了。不是我誇大其詞,那小姑娘真是像極了老王妃年輕時候的模樣,我便忍不住在送她回王府的路上逗了她幾句,我當時穿著男裝,就不小心逗得那小姑娘動了真心……後來老王妃找到我,要我穿女裝去見他們家那小姑娘,把誤會解釋清楚。”

尚鳴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無端透出一股子渣女的氣息:“老王妃的意思,我自然不會拒絕,可惜沒什麼用,氣得老王妃至今不肯給我好臉色看。”

李餘:“……求求你做個人吧。”

“我都和你說了,你呢?”尚鳴放下酒杯,杯中剩下不少的酒液微微晃動,水光瀲灩。

李餘:“我什麼?”

“你和聞鷲啊。”尚鳴跟李餘一樣,喜歡直呼聞鷲的名字。

李餘笑得從容而無奈:“你想多了。”

尚鳴沒能從李餘臉上看到羞澀的反應,很是意外,難道她也有看走眼的一天?不能吧。

尚鳴略有些賤得慌,知道李餘和聞鷲可能有一腿的時候,她還有種家中小妹被野男人搶了的不爽,等她發現李餘好像真沒那意思,她又覺得不應該啊,聞鷲是她弟弟的伴讀,和她也算熟悉,除了說話嘲諷些,應該沒彆的毛病吧。

尚鳴狀似不經意道:“是嗎?”

李餘反應平淡,尚鳴不得不信:“也罷,就聞鷲那張嘴,不喜歡他反而是件好事,不然遲早被他氣死。”

一直很淡定的李餘突然蹙了蹙眉,想替聞鷲申辯一二,可又怕被尚鳴誤會,隻好把話忍了回去。

借著聞鷲的話題,尚鳴還提起了聞素:“不過聞家姑娘還是不錯的,他們家的事情你知道吧?”

李餘點頭:“略知一二。”

自淵河一戰,聞家除了聞鷲,便隻剩下聞老爺子、聞鷲的娘、以及聞鷲的嬸嬸和聞素聞奕兩個小孩。

之後沒幾年,聞鷲的嬸嬸改嫁,聞鷲的娘去世,京城聞家便隻剩了一老兩幼。

去年……不對,已經過了年,應該是前年,前年老爺子去世,聞家就隻剩下聞鷲和聞素聞奕。

尚鳴說:“聞家姑娘雖然長了一副柔弱的模樣,心性卻最是堅毅,當初在齊南侯府,我撞見幾個姑娘刻意刁難於她,都被她毫不客氣地罵了回去。她弟弟也被她和老爺子教得極好,見著誰話都多,性子也是難得的討喜,一點都不像是經曆過家破人亡的孩子。”

李餘隻從書中了解過聞家的事情,這樣聽人提起還是第一次。

說來,聞家每一個幸存下來的人都不容易,聞鷲的嬸嬸雖然已經改嫁,但也經曆了一番喪夫喪子之痛。聞鷲的娘親一定是徹底崩潰,撐不下去了才會選擇自儘。聞老爺子早年喪妻,一大把年紀,兩個兒子說沒就沒,白發人送黑發人。聞素和聞奕沒了父母,隻能和年邁的爺爺相依為命。

至今,“沒有女性長輩教養”還是聞素的“缺點”之一,不然就憑她那名聲赫赫的大元帥兄長,皇貴妃給安郡王選媳婦的名單上怎麼可能沒有她。

還有聞鷲,父親叔叔和兩個弟弟一同逝去,可他卻連難過的時間都沒有,就要背負起整個聞家。

稍微……有點心疼。

李餘垂下眼眸,喉間微微發漲,彆說吞咽食物,就連咽口口水都會覺得疼,乾脆放下筷子,不再進食。

李餘和尚鳴同為公主,坐席不僅在一塊,還比較靠前,特彆引人矚目。待到酒過三巡,氣氛熱絡起來,席上的姑娘們也開始四處走動,不是去找人搭話,就是找要好的小姐妹去彆處看風景玩遊戲。

尚鳴特彆招姑娘們喜歡,李餘眼睜睜看著幾個小姑娘因為尚鳴開始爭風吃醋,上首老王妃的臉色也越來越差,索性起身離席,遠離了這片是非之地。

“殿下可要試試投壺?”有在廊下玩投壺的姑娘,邀請李餘一塊。

李餘擺擺手:“你們玩,不用管我。”

姑娘們嬉笑玩鬨,李餘坐在一旁,看膩了投壺就往外頭的花園看去,忽然就見那隨牆門外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李餘問身後的桂蘭:“你看到了嗎?”

桂蘭遲疑:“殿下看到什麼了?”

李餘:“小十。”

……

避暑山莊一行,李矜不僅失去公主頭銜,成了端王府的衡陽郡主,還被軒王用一封書信告知,一直以來安慰她開解她的蕭若雪居然想讓她代替尚鳴去和親。

仔細對比字跡,確認那信就是蕭若雪親手所寫的李矜恨不得殺上東平侯府,用弓箭把曾經視若親姐的蕭若雪射成刺蝟。

然而上次拉弓射人造成的後果太過可怕,李矜拿起弓都會手抖,更彆提用它殺人了。

於是李矜隻能跟個蒼蠅一樣出現在蕭若雪可能出現的任何地方,用話語用行動無遮無攔地傷害蕭若雪,企圖讓蕭若雪知道她失去了誰,又得罪了誰。

若讓李餘知道李矜的想法,一定會驚歎這孩子真是蠢得一如既往,人設不崩。

因為她的行為非但不會讓蕭若雪難過後悔,反而還會讓那些隻能看見表象的人覺得她不占理,品行堪憂。事實也確實如此,例如今日安郡王大婚,李矜就沒有收到安郡王府的請帖,但是蕭若雪收到了。

就連同父異母的哥哥都對她避之不及,足以見她過去這段時日的所做作為有多失敗。

但李矜還是出現在了安郡王府,她威脅一個來赴宴的姑娘,裝作那姑娘的丫鬟混入安郡王府,勢要讓蕭若雪付出代價。

可她哪裡知道,失去利用價值的她已經上了林之宴的死亡名單。

且因為她讓蕭若雪吃的苦,林之宴決定讓她死得足夠淒慘。

李矜不知道危險的到來,尾隨著蕭若雪遠離了人群,越走越偏僻也不怕,還覺得人少挺好,更方便自己教訓蕭若雪。

卻不知那被她視作獵物的女子,其實是旁人為她精心安排的獵手。

李矜走快幾步,按著蕭若雪的肩膀讓人轉過了身。

可等那人回過身李矜才發現,對方雖然穿著和蕭若雪一樣的衣服,背影相似,但卻不是蕭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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